“慕惜,如果你觉得结婚这个决定太过仓促,或者你不愿意因此束缚住自己的终身,我们可以先订婚,暂时安了妈妈的心,其他的我们再作打算。”陆尧楠的唇色有些苍白,似乎想抓住最后的一丝光芒。
“尧楠,你知道我妈妈卧病在床,至今都还没有清醒过来,婚姻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我希望她可以来参加,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草率决定,其他书友正在看:。恋爱可以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两家的事,我需要听我家人的意见,并得到他们的祝福。”慕惜垂眸思忖片刻,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单方面的决定。
“那如果顾伯母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难道你就一辈子……”尧楠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双手撑在方向盘上,怅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我太急躁了,我刚才的话是无心之语,真的没有诅咒顾伯母的意思,抱歉。”
“你也有母亲,应该知道这些长辈们对我们的重要性,你今天可以因为你的妈妈,说出发自肺腑的这么一番话,我相信她对于你的意义,是独特的,无可替代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包括你的父亲。”慕惜顿了顿,抿了抿唇继续道,“同样的,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犹豫和不安,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亲人,只剩下一个卧床的妈妈,如果连她的意见我都没法听取,连她都没法依靠,那就真的是孤家寡人,孤零零地飘荡在这世间了。”
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显然对于她的拒绝十分懊丧,喃喃开口道:“那你,周日有空吗?我想带你去探望一下我的母亲,她很想念你。常在电话里和我念叨,让我去看她的时候带上你。之前因为你生着病,她才不会每每都问你什么时候去,只叫我好好照顾你,等你痊愈了再说,现在身体好了些,趁着双休一起去看看她好吗?”
“嗯,我也好长时间没见陆伯母了。”慕惜半含糊地答应下来,心中却还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任茹珺对于她的关怀就像是母亲一般。无微不至,自从妈妈躺在了医院,气息奄奄。任茹珺便充当了她生命中母亲的角色,深秋天凉该加衣添被了,她提醒自己和尧迪天气的变化,以免他们粗心大意忘记添置衣物。闲暇时她会带着她和尧迪四处游历,像是他们两个人的母亲。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像一个鸡妈妈身后跟了两只蹒跚学步,毛茸茸的小黄鸡仔,即便摔倒,也会有一只温暖的翅翼,扶着她站起。轻轻拍掉她身上的草屑和尘土,鼓励着她引导着她。
如果十八岁前,顾晴是养育自己的母亲。抚育她成长,那么十八岁之后,任茹珺就是看护她的母亲,促使她重生。
在医院里躺了七年的母亲,除了跳动的脉搏证明着她的存在。找不到其他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据,而另一位母亲现在又进了医院。生死未卜前途难料,慕惜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就是个不祥之人,古代人所说的命中带煞的扫帚星,克父克母克夫克子,凡是对她好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她是否应该有自觉性,自动离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远一点……
数着日子到了周日,慕惜一大清早就没了睡意,坐在窗台边看那些为孩子准备早餐的父母们,他们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溢出的香味,让她不禁想起了多少年前的自己,也是被父母宠着长辈爱着。如今,又有一个家庭遭受灭顶之灾,为什么自己不能仁慈一点,去实现那位可怜母亲的愿望?
门铃被按响,她穿鞋下地,和来人一起去了医院。
病房中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一位面容清瘦的妇人躺在床上,清晨的曦阳透过帷帐轻轻覆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抚摸着眼角的褶皱,像是蒙了一层金纱般美好。
她比一年前瘦削了许多,从前的她虽然算不上胖,面颊也稍显贵妇人的丰腴,如今连颧骨都微微凸起,眼眶周边有些凹陷,两腮已没了笑起来如苹果般的红润和丰盈,整张脸就如被吸干的蜜桃,多处打着褶子,但气质依然贵气淑雅,不减当年。
或许是他们的脚步声放得还不够轻,也许是床上的人睡眠浅,他们刚走到床边,她便睁开了一双美目,冲他俩婉然一笑:“尧楠,慕惜,你们都来啦。”
“妈妈,别坐起来,我帮你摇高些。”尧楠放下手上的东西,急急地阻住她起身的趋势,蹲下身子去摇床位的升降杆,使她靠得更舒服。
睡在旁边躺椅上陪夜的陆父也醒了过来,见他俩来陪,便披上了外衣,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叮嘱:“我回家去做早餐,你们先在这里坐一坐,陪你妈说说话聊聊天,好看的小说:。”
“爸,不用了,我带了早点过来。”尧楠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两个盒子。
“你妈妈不能吃太硬的东西,我回家给她熬粥熬汤。”陆父说着就急匆匆往外走,唯恐耽误了妻子的早餐。
“我就是带了山药红枣粥过来,还有刚熬好的一些鸡汤,不用再跑一趟。”尧楠不解,陆父挥了挥手:“你妈就是喜欢我给她煮的黑鱼粥,如果饿了就稍微吃一点,先填填肚子,我马上就回来。”
“让他去吧尧楠,他这几天不知怎么的,特别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