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士英是用朗格的股份来抵押贷款的?这……”陈副董看起来也不知悉这件事,刹那惊诧不已。
“是啊,陆总他料到如果和天华真的争斗起来,士英的资金可能会出现缺口,因此以防万一,先下手为强,谈妥了收购朗格的计划,再与政府相关人员交涉,得到了政府的首肯后,银行因暗中得到了政府的授意,便把资金汇入了士英,如今粮草皆备,胜利在望。”那老者似乎很是赞赏陆尧楠的做法,雷厉风行毫不手软,鼓励般地拍了拍他的肩。
她的预感居然成了真,这一开始就是个局,一个精心布置的局!
慕惜全身一震,大脑轰地一声猝然空白,怔怔后退一步,高跟鞋恰好踢到了身后的铁树花盆,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
她实在不知该以何种面目面对,慌乱间转身欲逃,一抬首却见陆尧迪站在不远处,满脸怒气,铁青着脸,双手握拳与她一样的震惊,恐怕来了不止一时半刻,听到了大部分的内容。
门轴转动,脚步逼近,室内的三人并肩而出,看到的就是门外两人痴愣对望的景象。见二人皆是士英内部的核心人物,一个二少爷一个未来的老板娘,而非天华的奸细,想必也没什么要紧,老者松了一口气:“尧迪啊,我说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你的人影,原来去找你未来的嫂子了,怎么?通风报信去啦?”
尧迪的面色阴冷,裹挟着一丝决绝,一扫往日阳光英气的形象,唇角一侧微微勾起,冷漠而邪惑,倏然一个箭步冲到他们三人面前,指着带头的,他最为钦佩的大哥的鼻梁,太阳穴处青筋尽现暴跳如雷:“我一直天真地以为,付出了就会得到回报,我兢兢业业地对待皇朝御麓这个项目,每天没日没夜地努力工作,好看的小说:!我听你的话,认认真真地做好每一个环节,恶补每一份资料,把它完善了再完善,生怕出一点点的纰漏,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精力。但你呢?你却把它当作是一块事业的垫脚石,踩在脚底助你更上一层楼,一旦成了事,说抛弃就抛弃,说践踏就践踏,说归零就归零。你把我的付出当作是什么?当作一个屁放了就天下太平了?陆尧楠!‘过河拆桥’这四个字没有人比你演绎得更生动!”
“尧迪,注意你的言辞,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哥哥说话!”老者拍开他明显不尊重大哥的手,让他清楚自个的身份,别没大没小。
“叔叔,你别管,这是我和大哥之间的事!”陆尧迪甩开他束住的手,不管不顾,像是一头被惹恼的狮子,受伤后不断撞击关着他牢笼,凭着一股犟气横冲直撞,字字泣血,丝毫不顾及旁人的劝阻,大有不得到合理的解释就誓不罢休的气势,“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为了成功不择手段,自私冷血,无情无义!你自己的死活是死活,别人的死活就不当是死活了是不是!可笑啊可笑,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犯傻,老老实实地把它当作一个大项目来做,把它当作是证明我自己价值的第一项工作,在你们的棋局中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计谋,一条掩人耳目偷天换日的计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聪明!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很滑稽是不是!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傻傻地任由你们摆布,听候你们的差遣,还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端茶送水,忙前忙后,你们的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对不对!”
“尧迪,别在这儿闹,回家之后哥哥跟你慢慢解释。”尧楠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平息他的愤怒。
“尧迪……”慕惜也听不下去了,拉住他的胳膊。他的吼叫声实在太响,她已经听到正厅那边零零落落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她不想将事态扩大,便在一侧辅助尧楠,让尧迪先冷静下来。
“放手!”尧迪没有一丝要妥协的意思,一挣就挣脱了他们两个人的拉扯,他使力的时候,顺势转了个向,冷冷地哼笑,朝着慕惜就破口大骂,“别装了,你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帮着我哥骗我,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帮凶,现在很得意吧,我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还傻乎乎地来告诉你,我不会放过那个拖了我们后腿的人。不妨再跟你坦白一点,曾经有段时间,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出卖了公司,还郁闷了好一阵呢。哈哈,真是讽刺,原来这件事压根就没有谜底,于是,兜来转去,最终的答案就成了,我是个十足十的笨蛋!”
“尧迪,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慕惜顿时百口莫辩,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咽喉处,她想为自己辩解,此时此刻却不能辩解一言半句,也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洗脱罪名。
是啊,何必费这个心神?她本就是个罪人,本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卧底,在谁的眼中成了千古缧绁的罪人又有什么差别?背叛士英,到如今的背叛尧迪,背叛天华,这一切似乎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行驶,脱离了原有的轨道,远到她已然无法掌控,乃至于无法影响。
她的人生,似乎从一开始就被那个人设定好了,现在却横生变数,骤然被完全格式化初始化,抹去了所有的色彩纹理,恢复一片空白,重新设置成另一个人想要的模样。
陆尧迪已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