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灿烂平和。也许,薛斐言说的对,在慕容瑾的心里,永远有重于一切的东西存在,不是爱情,但绝对不输于爱情。
“凌姑娘请进来吧。”慕容瑾温和的笑着。
凌燕入座,两扇门缓缓的闭合,阳光透过敞开的窗子洒落在屋中的地面上。慕容瑾坐在她的对面,执起面前的紫砂壶斟了两杯茶。
“请。”慕容瑾一只手捏着杯身,一只手指尖托着杯底,小巧的茶杯在她手中泛起氤氲的热气,将她眼眸中的神色遮得无法看清。
凌燕舒手去接杯子,指尖凝了几分内力。借力打力对于慕容瑾来说原就不是什么难事,她不得不防着些。
两人的手都落在杯子上,凌燕的内力激起杯中茶水翻腾起来,慕容瑾柳眉轻轻一动,不露声色的收回手拢在袖中。小臂被内力激荡得微有些酸痛。
“多谢。”凌燕也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恶意,放下杯子时不免略有几分惭愧。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日请姑娘来,是为了薛斐言的事情。”慕容瑾坐得端正。“想必姑娘也听说了,如今杀害太子的罪名落在了薛斐言身上,若是不施以援手,他定然就性命不保了。”
“自然听说了。”凌燕漠然看着慕容瑾。“还要多谢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呢。”
“薛流岚本意并不想将薛斐言陷入缧绁,也没有斩草除根的必要。”慕容瑾的脸上仍旧带着平和的笑意,凌燕的敌意是她意料之中的。
“哦?这么说,凌燕该替自己主子多谢五皇子宽容,。”凌燕草草拱手。“既然无事,那凌燕告辞。”
说着,她就要起身离开。
“邓钦尧的势力已经垮了,薛斐言在河洛的兵力也只是与秦陵,玉陵兵力相当,即便是放他出来,想要东山再起也不容易了。”慕容瑾幽幽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凌燕脚步顿住,背对着慕容瑾没有回答。她说得一点都不错,薛流岚这一次是将薛斐言逼上了绝境,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但是大殿之上,薛流岚仍旧竭力为你家主人辩护。”慕容瑾理了理自己的广袖。“凌燕,你是薛斐言的心腹,应该听说过他们兄弟之间的约定吧?”
“相争不相杀。”凌燕沉声道。“五皇子原来也还记得?”
“薛斐言记得,他自然也不会忘。否则,我也就不会请姑娘来这里了。”慕容瑾抿了一口清茶,余香缭绕在一切感官之中,让她唇角溢出笑意来。
凌燕垂在身侧的手握了一握。这几日她一直在与李彦商议如何才能为薛斐言脱罪,可是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薛流岚的手中,无论他们如何做都是无济于事的。
莫若放手一搏?
“请教高见。”凌燕转过身来凝视着慕容瑾。
慕容瑾平摊了手掌指向对面的座位。凌燕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茶微带了几分苦涩,饮下片刻之后才回甘。
“不知姑娘可愿意为了薛斐言搭上自己的性命?”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凌燕暗自运了运气,确认茶中无毒才放心下来。
“若是姑娘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但能不能救出薛斐言就看天意了。若是姑娘愿意,这件事情十天之内必可了结。”慕容瑾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凌燕,看着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凌燕始终没有回答慕容瑾的话。不是舍不得性命,是不知能否信得过慕容瑾。
“若是姑娘觉得信不过我,可以凭着手上的簪子去牢中问一问你主子,看他是否能够信得过薛流岚。”
凌燕垂了眼眸,想起那一夜他们相依偎在窗前,薛斐言很确定的告诉凌燕,他们兄弟都会守着那个约定。
“你打算如何?”凌燕开口,目光冰冷的落在慕容瑾身上。
慕容瑾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放在凌燕面前:“这是我自雪山一位神医手中取来的,她说可以医治好你的咳嗽。”
“你……”凌燕吃惊的抬眼看她。
“她说你的病有些时候了,服药约七日才能痊愈。”说着,慕容瑾站起身来。“七日之后,我会让翼告诉姑娘接下来如何行事。”
“七日?”凌燕伸手拿起药方,自上到下看了一看,上面的药材竟然有很多都是闻所未闻的。莫非慕容瑾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药已经配好,姑娘只需去李彦李大人处取就是。”慕容瑾缓步走到门前,又停住脚道:“姑娘须得依照大夫的嘱咐服药,记住,这关系到能否救出薛斐言。”
言罢,慕容瑾径自开门离去,将凌燕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她出神的拿着手里的那副药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凌燕清楚,她还没有重要到让慕容瑾花心思对付她的地步,可为什么一定要治好她的咳嗽才能救出薛斐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