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也吃了一惊,这里昏暗的很,他确实没有认真看这汉子,不过也觉得这人看起来确实有点点眼熟,听到他一口叫出自己的姓来,再仔细看,却是下午才被自己叫来的古铜脸汉子王道胜!
“王道胜……”
“是啊,”王道胜裂开嘴应道,他刚一看到陆鸿,还当是找自己来的,这会儿也明白,应该跟小乞丐叶元亮有关,忙解释道:“小叶他妹子太小,我家娃子也不大,所以白天婆娘顺便帮着照看一下!”
陆鸿点点头,心中却有几分高兴,这王道胜自己看起来挑的不错,今天自己跑一趟这里倒算是跑对了,从这件事情上,至少看得出这厮的人品那是杠杠的……
这时候,里面又钻出来一个村妇,手里还拽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后也没注意到陆鸿,只是把那东西塞在小乞丐手里,嘴里一个劲的叮嘱,“小叶子,今天又没要到东西吧,这拿回去慢慢吃……”
王道胜一看自家婆娘出来了,也没个规矩尽在旁边嘀咕,忙过去拉了一把他婆娘,那妇人听自家男人一说,也是吓了一跳,忙不迭过来给陆鸿见礼,王道胜则在一旁咧着嘴解释,“陆爷,俺们乡下人家,礼数差了点,您别见外,好看的小说:!”
陆鸿神色淡定的点头回礼,也没多说话,临走冲着王道胜叮嘱了句,“老王,明天别忘记了正事!”
“陆爷,记得嘞!”王道胜咧着嘴大声的应了句,不过,他望着陆鸿带着叶家兄弟远去的身影,神情却有些个古怪起来,直到他婆娘在身后拉扯他衣服,这才一转头弓着身子进了窝棚。
“爷,那年轻的官爷看起来总有些奇怪!”他婆娘临进窝棚时嘟囔了一句。
王道胜听到这里,也是一愣,顿了顿一把把婆娘拉进屋子里,小心翼翼的找来几根木头顶上一扇算是门的厚板,然后又叮嘱了婆娘一句,“阿秀,陆爷这人不简单……对了,明个你起来打水,记得一定叫醒我!”
知县吴达遒的府上自然与城东南这片贫民窟是完全不同的情形,灯火通明,还有好几位宾客来访,这蒙阴才多大点的地方,吴知县忽然间翻手弄起来这么个煤矿场,这蒙阴县的其他头面人物早就知道了。
清朝一个县衙门就一个正七品官知县,还有两个正九品的文官,一个是县丞,相当于后世的副县长,还有一个主薄,和县丞分管粮马、征税、户籍等工作,这两位合成县衙二尹,还有一个叫典史,俗称四老爷,主管县文书等事,职责相当于后世的县公安局长,因为他没有品位,也叫未入流,九品十八级,典史不在这级别里,但也是官员,戴镂花金顶,也穿五蟒四爪的官服。
这官员编制,事实上并非是绝对的,大多数县衙可能只有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官员,蒙阴县不过是二等县,现在正儿八经有品的官员除了吴达遒外,就一个县丞潘启生,这却实个捐官儿,而且还是蒙阴本地户,蒙阴潘家那可是当地有名望的大户。
汶南那边产煤矿,这事情其实在蒙阴早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那粗煤烧起来都有股子怪味,这主要是含硫化合物和一些杂质的缘故,即便本地人也少有用那玩意的,而这玩意开采起来并没有什么效益,早些年,钱一铎还折腾过这事情,结果却是这些大户都知晓的,反正发现粗煤贩运根本无利可图。
现在吴县令忽然大张旗鼓的搞起了煤炭场,而且,潘启生很快得到了各种消息,甚至于陆鸿收了吴县令关文的事情,都早不是秘密,所以当天就忙不迭的来拜会,这客套之外很自然就转到了这产业之事了。
吴县令听了潘县丞和陈典史的一番逢迎之后,自然也是一脸笑意,这官场原本就是这么着你来我往,大清官场上,出于对地方主官的牵制,像县令这等官员都必须异地任用,但这地方县丞、主簿、典史多有本地人氏,所以,一旦要做事起来,这光杆县令还离不开这些地头蛇。
而今天这两位下属也都是带着不菲的礼物来上门,他自然落得做一番顺水人情,乐呵呵的介绍起陆鸿给设计的水力选煤机,不过,对于这玩意的盈利能力,吴达遒也只是淡淡评价为“或可盈余”。
这汶南的煤矿被县太爷占了先,潘县丞和陈典史自然不可能去抢这买卖,而潘启生似乎早有盘算,立刻开口说道:“吴大人,您做的这产业,日后可是咱们蒙阴百姓的福泽啊,下官也有意东施效颦,准备拿出一些积蓄跟随大人一起筹办产业,其中您就拿两成干股,毕竟这些产业都还需要大人您来亲自指点……还请大人玉成!”
吴达遒为人向来清高,对于这捐官儿出身的潘启生和陈达才根本看不上眼,不过这官场往来应酬,那早就是明规则,下属送敬仪给上司,这种根本不存在贪渎的说法,那是规矩!今天见这两位非但客气是奉上敬仪,而且还许了干股,只不过是让自己开金口,剩下的活自然是由陆鸿来接手,他立刻乐呵呵的全盘笑纳,这自然是不拿白不拿!
一屋子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之余,却看见自家仆役领着钱胖子一脸的惊慌模样出现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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