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翻了一下眼睛,瞪了步淑慧一眼:“瞧姑娘说的,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当然是声誉,若是没有了声誉,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李妈妈笑道:“瞧我家春草这话说的,听着就是一个好姑娘!”
“我自然是个好的!”春草得意的扬了扬眉,“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这礼义廉耻四个字,我也是懂的。”
步淑慧鄙视的瞪了春草一眼:“这礼义廉耻四个字,当没好衣服穿,没好首饰戴,没好日子过的时候,简直就一个铜钱都不值!否则怎么会有笑贫不笑娼这种说法呢!”
春草募得就睁大了眼睛,就想不认识一般的看着步淑慧:“姑娘,你,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不可以有?”步淑慧挑眉看着春草,“你觉得怡姐儿现在还顾及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吗?”
“这……”春草一下子怔住了,张大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了好一会儿,春草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那,那姑娘觉得,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步淑慧抬头看着春草,突然笑了:“活下去,一个女人最要紧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步淑慧说着,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春草,一字一顿,“春草,你要记着,这人世间,最难的就是活下去,不论如何困难,都得咬着牙活下去,千古艰难唯一死这句话其实是错的,死其实是最简单的,眼睛一闭,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步淑慧的声音慢慢的低沉下去,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坚毅来,缓缓的闭上眼睛,“春草,你要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难的!”
“姑娘,你,你没事吧。”李妈妈被步淑慧的模样吓了一跳,“姑娘,你……”
“妈妈,我没事。”步淑慧努力的甩了甩脑袋,把前世的不幸抛出脑袋去,这一辈子,她一定能远离前一世的噩梦!“妈妈,春草,你们一定要记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最要紧的事情!”
贾太君坐在亭子里,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是任谁都可以看得出,那笑容极其勉强。
杨氏早已经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因为过份的气愤,而隐隐有些发紫,两只手死命的拽着椅子的扶手,两只眼睛瞪着跪在亭子中间的丫头,那熊熊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烧成一把灰烬:“给我捆起来,捆起来,打死,乱棍打死!”
“夫,夫人,饶,饶命!”丫头们吓得身子软成一团,跪在地上,连磕头都不会了。
憨丫头却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氏:“夫人,这,这些话,又不是奴婢说的,奴婢只是,只是传话罢了,你,你为什么要打死奴婢?难道打死了奴婢,这话就没人说了?”
“……”杨氏被憨丫头的话噎住,使劲的拍了两下扶手,抬头看着孙氏,“这就是你管的家,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丫头,现在都敢驳主子的话了,现在都敢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那,那,以后,以后我是不是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了?!”
孙氏脸色一白,双膝一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儿媳不敢,儿媳……”
贾太君用力的看了杨氏一眼,这才换上了一脸柔和的笑意,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慈祥的道:“可怜见的,起来吧,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们几个,你们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谢老夫人恩典。”憨丫头用力的磕了一个头,利索的从地上起来,“奴婢现在这就是扫地去。”憨丫头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亭子,却见另外的几个丫头,还瘫软在地上,讶异的开口,“你们怎么还跪着?活都还没干完呢!老夫人让我们回去干活呢!”
跪在地上的丫头抬头看看憨丫头,又抬头看看老夫人,见老夫人朝着她们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的恐惧,顿时换成了喜悦,使劲的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头:“谢老夫人恩典,谢老夫人恩典!”
“出去吧,好生干活。”老夫人的笑容越发的和蔼,可是那眼底却闪过一抹冷意。
“是。”丫头们连声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杨氏猛地站了起来,盯着那几个丫头的背影,倏的转身看着老夫人:“母亲,难道就这么……放过……”
老夫人沉下了脸,扫了一眼亭子内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孙氏的脸上,声音慢慢的阴冷下来:“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不用我给你提醒吧?”
“是,老祖宗放心,孙儿媳妇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帖帖的。”孙氏连忙笑着答应,“老祖宗放心,孙儿媳妇保证在静安候府里再也听不见和怡哥儿有关的一句流言。”
“你快些吧这几个人给我收拾利落了!如果再让我听见有关怡哥儿的流言,你的这个家就不用管了,我自去找了能管的人来管!”杨氏沉着脸,厉声道。
“那个女人叫什么怡姐儿是吧?”贾太君皱着眉,岔开了话题,“是永定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