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难道娘子你真的只喜欢我这张脸吗?说起来,你还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呢。娘子,要过年了,来说一声‘我喜欢你’吧!”他毛毛虫似的拱了上来。
“这是在大街上,你干什么!”
“娘子,别害羞嘛!”
“闭嘴!”
……
年底,文墨书铺的文掌柜来火烧店收冷凝霜抄完的成书。
冷凝霜正站在柜台后面书写日历,吩咐虎子去拿放在屋里的书。
文掌柜凑到柜台前,挂着笑脸说:“白大娘子,上次那本《琐窗记》又卖完了,你看你什么时候能腾出个空来,再抄二十本。”
“我哪天都没空。文掌柜,我正想跟你说,夏天之前我都不打算再接活儿了。天天抄这些才子佳人的小说,那些看书的没腻歪,我已经腻歪了。”
“别呀,大娘子,你不干了那我怎么办,我这书铺现在就指着你呢。”
“没我之前你的书铺不也好好的。再说文掌柜既然你是开书铺的,干脆弄个印刷工坊得了,这么一本一本找人抄,你不累啊。”
“我也想弄个印刷工坊,可你知道那印刷工坊本钱多贵,其他书友正在看:。印一本书就要浪费十几张甚至几十张印板。就连那些做大买卖的都撑不起,更何况是我这种小本生意。再有,若用印刷工坊来印话本。印出来的话本价钱至少得翻一番。一部话本小说而已,谁会花那么多钱买呀!”
冷凝霜眉一挑,他们用雕版印刷,成本自然高,改成活字印刷就行了。可她并不想搞什么活字印刷发明。一来她没有“以便利天下为己任”的伟大情操;二来,若是活字印刷发明出来,势必会引起皇室士族们的注意。她这辈子没有跟权贵打交道的打算,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小日子。
“再说了,大娘子你不知道,近些日子来。还有专门冲你的书法去的。已经有不少人向我打听那书是谁抄的,有一派人喜欢你的字,有一派人喜欢白小哥的字。这两派人专挑你们的字。还有问你们有没有抄别的书,也一起买了。大娘子,你和白小哥的字如此受欢迎,不如再多抄几本其他题材吧。我最近从丽州城淘了一部话本,这次可不是才子佳人的。我家那婆娘看了之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冷凝霜皮笑肉不笑地道:“文掌柜,想让我接活就直说。何必恭维我,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哪是恭维你,不信你到我那铺子里去看就知道了。那部话本真不错,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瞧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不薄不厚的线装书,“我也不还价,老规矩,一页十五文,年前能抄几本抄几本,我不催你。”
冷凝霜挑眉,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把书接过来。
文掌柜一见有戏,眉开眼笑。
虎子抱了一摞书过来交给文掌柜,文掌柜掏出钱袋现场结了帐,又看见冷凝霜正在往一张巴掌大点的纸上写写画画,不由得好奇地问:
“白大娘子,你那是写什么呢?”
“日历。”
“日历?”文掌柜不明白地看着虎子。
虎子刚要解释,钱满贯笑眯眯地提了一本装订好的日历,炫耀道:
“就是记日子的黄历,可以挂起来,每天撕一页。怎么样文掌柜,新鲜吧?没见过吧?”
“嘿!这好哎!成天查黄历本子我早就嫌麻烦了,原来还有这个法子!”文掌柜喜欢地一拍巴掌,“大娘子,不如把那本写完的卖我吧?”
“哎,文掌柜,这本是我的,没你的份儿!”钱满贯不干了,立刻宣示所有权。
“那、大娘子,把你正写的这本订给我?”文掌柜是真心想要。
“这本是我自己家要挂的。”冷凝霜慢吞吞地回答。
“我出五百文!”文掌柜开始报价了。
“文掌柜你没事吧,最抠门的你居然要花五百文买一本日历?!”钱满贯不可思议地道。
“嗨,我这成天起早贪黑地开铺子,一忙活脑子一慢总忘了今天是几号,有时候等送货的找上门来,我才记得人家今天是来拿银子的。以前我也试过把黄历本子挂墙上,可不方便,还是总忘。大娘子这一招好,我拿回去挂在墙上正合适。”
冷凝霜眼眸一闪,放下笔,笑吟吟地道:
“既这样,不如我为文掌柜专门做一本做生意专用的。我手里这本和满贯姐这本都是不带风水吉凶的,我给你出一本既能占卜风水吉凶,又有空白处可以书写备忘事项的日历,你挂在墙上一目了然,今后连黄历都不用查了。上面还会有插画让你赏心悦目,更方便更好看,挂起来更有面子,只要一两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