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咱们都是熟人,你这个价要得有点太……”文掌柜虽然是真心喜欢这本新奇的黄历,但他这个抠门的掌柜在钱上是很斤斤计较的。
冷凝霜淡淡一笑:“既然你犹豫,不如这样文掌柜,反正大家是熟人,你先付五百文订金。年前我交这部小说的抄写本时,把成品带过去给你看。你若觉得只值五百文,一文钱不用多付;若你觉得值得多付,付多少随你喜欢,如何?”
“啊哟,这怎么好意思!”文掌柜憨笑着摸摸后脑勺,他也说不准这是占便宜了还是被算计了。若说从明面上来看,好像应该是他占便宜了;可这白大娘又是个不会吃亏的,怎么可能让他白占便宜!
“文掌柜你也不用多想,我的意思是一切看成品说话,如何?”冷凝霜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微笑着道。
文掌柜闻言,倒觉得自己有点小气,还不如人家女人爽快。当下嘿嘿笑了两声,大方地付了订金。大家都是熟人,合作了快一年,都互相信赖着。
文掌柜觉得冷凝霜这个人虽然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却是个很懂得遵守商场规则的人,做不到的事从不会轻易承诺,但只要承诺了就一定会按时做到,从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他觉得若是她去从商,一定会是个受人尊敬的商人。说实话,冷凝霜和其他女人的与众不同让他非但提不起反感,反而很欣赏尊重。
小年的时候,有从丽州城路过的客人来满贯火烧吃饭时,把城里的奇闻异事当成笑话讲给大家听。
说到前一阵丽州城里最大的笑话,当然要数丽州首富家的大少爷谢定邦了。那位大少爷有一天晚上喝醉了,居然脱光了衣服,醉醺醺地睡在大街上。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那瘦瘦白白的后背居然还用黑色的颜料纹着四个大字——“我是断袖”。
谢老爷和谢家的脸被丢个精光,那谢定邦更是没脸再出门,据说回家被狠打了一顿又罚跪祠堂,娇生惯养的身子受不住病倒了。他这一病,家里的周姨娘也紧跟着病倒了。
现在整个丽州城对这件丑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客人传到兴隆县来之后,也迅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谢定邦的脸丢进了马桶顺水冲走,估计这辈子也捡不回来了。
冷凝霜听到这则消息也仅是扬了扬眉,便丢开了。除夕前她分外忙碌,又要忙活家里。又要忙着全都堆到年前的工作。
大年二十八,她带着虎子把抄好的话本和日历送去文掌柜家。文大娘子也在,见那日历做得既实用还好看。比啰哩啰嗦、颜色暗沉的老黄历好多了。女人家都爱色彩新鲜、图画精美的东西,文大娘子爱不释手,当即将新日历挂在自家墙上,很豪爽地回屋拿了剩下的五百文塞进冷凝霜的手里。还极其热情地说,一定会帮冷凝霜好好宣传。
冷凝霜连忙说自己是因为大家是熟人,其他书友正在看:。才接了这个工作,若是找她做日历的人太多,她也做不来。文大娘子听她这么说,更觉亲近,拉着她话了好一会儿的家常。
文掌柜看着冷凝霜轻轻松松地拿走剩下的五百文,欲哭无泪。原来她是看准了他娘子的喜好。奉上他娘子喜欢的成品,又知道他娘子花钱大手大脚,才亲自给送来的。偏偏他又是个不敢反驳娘子的。
白大娘子。你好算计!
文掌柜内牛满面!
算了,一分钱一分货,这货的确是超出他想象的满意。他决定了,今后一定要好好帮白娘子宣传,第一。为了累累白娘子泄愤;第二,等白娘子宰了一群傻子后。他才会觉得心理平衡。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漆黑的夜空下奏响,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红灯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喜气。冷凝霜站在窗前,望着窗棂上被白兔糊上的窗花,红彤彤的年年有余窗花很是喜庆。
算算日子,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了,并没有什么惆怅情绪,她对上辈子根本就没什么留恋的。而这一世,回头望向正在专心拨弄着铜锅里火炭的白兔,这一世她已经有了丈夫,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家,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心里的感觉好微妙!
“娘子,水烧开了!”白兔喊了一声。
冷凝霜坐回桌前,屋子里烧了地龙,很热。她也没穿大棉袄,只套了件红色的小夹袄,下面穿了条青绿色的撒花夹裤,裤腿散着。发髻上簪了一朵纸做的小红花,花蕊里还镶了一颗小金元宝。这傻呆呆的一身是早上起来白兔让她穿的,说大年夜必须要多穿红才喜庆吉利。
他则穿了一身水红色的棉纱双层长袍,腰间束了一条柳绿的汗巾子,越发显得面如满月犹白,眼如秋水还清。
年夜饭很是丰盛,冷凝霜本来想涮个火锅有肉有菜,简简单单就完了。白兔非加了鲤鱼和整鸡,把所有带着祈福意义的菜肴全部摆满,才在中间放了一个铜锅涮羊肉。
汤底是由白兔调制的高汤煮成的,香气浓郁,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白兔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冷凝霜的碗里,笑道:“娘子,你多吃点!”又忙忙地搅动着锅里的菜。
羊肉片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