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屋传来叫骂声,她习以为常地眯了眯眼,知道这又是冷阿牛在收拾李月兰。本就不是什么和谐夫妻,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急叉白脸也是常态。
房子隔音太差,从激烈的争吵中她听出,李月兰听说冷阿牛今儿进山猎到了一只狍子,回家时却只剩下俩山鸡,李月兰就怀疑冷阿牛将那只狍子拿去讨好邻居王木匠的媳妇了。
好不容易才有点凉风,全被隔壁扰人的争吵打散了。等到冷阿牛骂了个痛快,李月兰这才红着眼珠进来捧饭篮,冷凝霜注意到,她满是麻点的脸颊两边,各一只肿起来的鲜红巴掌印。
李月兰察觉到她的目光,本来就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恼羞成怒之下火更大了,狠狠瞪了冷凝霜一眼,大喝道:
“看什么看,好吃懒做的东西,还不滚出去拾掇那两只鸡,你这偷汉的小寡妇!”
冷凝霜一声不吭地出去收拾那两只山鸡,恶婆娘她惹不起还躲得起。冷家吃饭没有冷二妞上桌的份儿。反正今天白东川给了她两个饼子她已经藏好了,对沙子似发黄粗糙的米饭,她也真心吃不下去。
晚饭之后,院子里终于凉快起来。冷凝霜蹲在墙根下拾掇山鸡,这不是自家吃的,富贵村穷,普通村民半年都未必吃得上一块肉,这两只鸡是要卖给王大户的。
侄子冷一才五岁,是个讨狗嫌的泥猴儿,捡了把石头子一边往冷凝霜身上扔,一边哧哧地笑。
冷凝霜烦死了这熊孩子,也深恨过去的冷二妞性子软弱,连自己的侄子都能欺负她,一点姑姑的尊严都没有。
回过头去狠瞪了他一眼,幸好她前世刻入灵魂里的活阎王般的震慑力还能派得上用场,小孩子被吓住了,不敢再捉弄她,脚底抹油,撒丫子到外头撒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