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30
他的声音是温温软软的,语调平缓,与情人之间亲昵的耳语呢喃相差无二,在跟她说这些话时,嘴边扬起的弧度也半分没有收敛,引得偶然路过的人不免驻足观看几时,指指点点地道了句“大庭广众之下……断袖……”便摇头晃脑地走了。。
扈姬心下一冷,随即搬出了风月场上的那一套,只兀自拿下了头上用以掩人耳目的小帽儿,露出被帽檐遮住的大半素净却依旧妖娆的眉眼来,轻描淡写的话语间便已然流露出风情万种,“公子当真是在与我开玩笑,我一个弱质女流,又有何等能力能够耍什么阴谋诡计?确实只是传个话而已。”
“你的身上,有马血的味道。”他顺势将头埋入她用肥大青衫罩住的脖颈里,深深地嗅了一口,没有半点防备的模样。然而只有扈姬自己知晓,他的食指和拇指早已死死地扣住了她的风池穴。若他是个有武功的,只消手指头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葬送她的性命,“告诉我,你这样一个女子的身上,本不是应染些脂儿粉儿的香味么,为什么会有马血的味道?嗯?”
最后一个“嗯”字他咬字咬得十分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谈论喝花酒一般的风流韵事,却透露出丝丝杀意。。
她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过三两下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出了应对的话儿来,“赶回路途中快马加鞭,大抵是一次着急扬鞭时,失手没了分寸,故身上难免多多少少地染上了马血的气味……说来,邱公子真是好嗅觉。”
“未曾想一个小小歌姬居然能得姜慕他如此青睐,想必关系定然与常人要不同些。”那个自称邱五晏的男子收了折扇,不慌不忙地便一语道破了她的身份,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早前便通晓一切。
“邱公子,你……”她有些讶异于他手上掌握的消息之灵通,一时尚未盘算清是继续矢口否认还是全盘托出。
“最好不要对他有半点心思,否则……”他不客气地截住了她的话茬儿,说到此又停顿了一下,嘴边的笑容愈发和煦,然而口中说出的却是极冷情的话语,摩挲在她下巴的手指逐渐往下滑到了她颤动的喉咙边,转而逐渐收紧,“否则……我也不介意替阿若好好收拾你。”
他下手的力道并非是玩笑,扈姬逐渐喘不上气来,眼神也逐渐迷离,晕晕乎乎地只见得眼前的景物由清晰到模糊,唯有那个白衣男子嘴边的笑容依然鲜明。
“邱公子,”她好不容易挣脱开他强硬的禁锢,赶忙弯下腰,剧烈地咳嗽着,待缓了几口气后才扬起脸来,艰难地对他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来,歇斯底里道,“你分明也是喜欢那个唤作杜若的姑娘对吧,可她还不是一心向着将军?你跟我……哈,你跟我也不过只是一类人,好看的小说:!”
“是,我是喜欢她,然而……我跟你不一样。。”邱五晏面上的笑容半分不减,明明是那般温文尔雅的面貌,却时时刻刻都让她想起吐着墨色信子的毒蛇。
“有什么不同?有多大的不同?”扈姬倏然冷笑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逼近他的面前,几乎呈癫狂之态,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难不成你要说我自私,而你大方,你善良,你愿意放手给她幸福自由?笑死人了!这种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儿还是留在以后他们喜结连理后说吧!你不过就是得不到!你跟我有什么不同?!”
是夜的缘故吗,随着深沉的夜幕降临,扈姬只觉得她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上下涌动的情绪。明明平时再难听的也曾听过,再难以承受的也经受过,就连姜慕对她的冷言冷语她也不过是安然接受,怎么来到此地,被一个陌生人盘诘了两句话后便原形毕露了?
这不像是她。
“不单单是这个,”他面上没有一丝恼羞成怒的感觉,只是微笑地扣住了她不断乱动的后脑勺,暗自发力,强行制住了张牙舞爪的她,同时修长的二指也游移到了她的后颈处,很是坦荡荡地演示了一遍兵不厌诈,“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而你不能,这便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他话说得直白,反而令人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扈姬放弃了挣扎,兀自咬唇不语。
这次却是他主动放开了对她的禁锢,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姑娘虽然为女流之辈,然而定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取得姜慕信任,然而聪明人也需得干聪明事,再狂热的赌徒在倾尽家财后也应当学会收手了,不然接着剁下来的,便是他的手指、胳膊,甚至是,脑袋。”
话音刚落,他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指甲在她的喉咙上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开始扈姬还不觉得有多疼,只觉得他的指尖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然而不到半晌,便是一阵伤筋动骨的疼,从心口火烧火燎到喉咙,连同额角的青筋恍若都要迸裂开来。
这定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条划痕所能做到的。扈姬忍痛抬起眼来,只见眼前的白衣男子正闲适地用帕子擦拭着手指,面对她痛苦的表现时也是春风拂面的模样。
他居然在指甲盖儿里下了药!
“不是什么剧烈的毒,只是药谷里特别研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