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30
所谓的人性实在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善与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或许会因为一个微小的动作就放弃了前头精心部署好的周密计划,也或许会因为嫉妒而使出很多令人不可思议的狠辣手段,扈姬她也不例外,然而说完这一切后,她的心里却并非有愧疚之意,只有将心中恶念发泄得淋漓尽致的快感。
扈姬喜欢做什么事都不经思考的感觉,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深思下去,她一定会瞻前顾后,因为一些微末的风险就开始畏首畏尾,左右为难。就如赌场之上买定离手,赢的最多的永远是那些果决下注的人,或许也有时候会输得一败涂地,然而就这般在原地犹犹豫豫,便是注定成不了气候。既然做了,就不必再想。
方才她已然错过了一次至敌方于死地的机会,而这一次,她必当要一击即胜。
当最后一个话音轻轻飘飘地落下,扈姬便飞快地扫了一眼面前女子的表情,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眼前人时刻活泼飞扬的眉眼虽然不可避免地掠过一瞬间的惊异,然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出奇的镇定,甚至还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沉静,这令她感到害怕。。
未知的东西,永远是令人兴奋地感到挑战而又恐惧的,就如姜慕,就如此时眼前的杜若。
与她面对面坐在绣墩之上,总避不开眼神的触碰,然而每一次与她目光有所交汇时,扈姬总是下意识地躲开。或许是心虚,或许也是由心底而发的害怕,就如准备从楼梯之上推下她的一瞬。
扈姬总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然而实则眼前燃着的一炷沉水香还未燃烧过半寸,只是她此刻所面对的女子的眼神实在太过令人心惊胆战,里头充斥着不是想象中的痛苦和绝望,而是深如幽潭的沉静,黑黝黝的,一眼望去见不着底,其他书友正在看:。即使是在扈姬终于忍受不住这样寂静的煎熬后抛出了最后一个筹码——那只染血了的貔貅香囊只后,眼前的女子也还是那副平静到让人咬牙切齿的表情。
面对她的沉静,扈姬莫名觉得自己反倒是更加不堪一击。
待焚后的沉水香屑随风飘逝了三分后,眼前定定跪坐在绣墩上的女子终于有了微弱的动静,然而却是扬起脸来,对她扯开了一个浅淡得几乎看不分明的笑容。。方才还变幻了多种丰富表情的面容此刻虽是苍白失血的,然而一字一句,口齿清晰,面色平和,“……我只相信小黑他,定然不肯抛下我。”
说这话的时候,眼前那个头上簪着杜若花的女子并没有刻意抬起眼来看她,然而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就是了。
直到这时候,扈姬才终于明白她到底输在眼前这个女子哪里。这个唤作杜若的女子,没有窈窕的身段,没有妖娆的面容,甚至没有一个良好的家世。然而此时她的身边分明没有姜慕的陪伴和保护,可是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宣告着自身的主权,那是一种被心爱的人足够宠爱后才会由内而发的自信,即使平时没有刻意显现,却也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案几上的沉水香已然燃烧了大半截儿,扈姬什么场面未曾经历过,然而此刻却如坐针毡,最后只得仓皇地站起身来,草草对她留下了一句“节哀顺变”,便慌慌张张地拉开门,落荒而逃。
她到底是错了。或许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刚逃窜出灵栖门口几步,扈姬便一头撞到了一个男子的身上,即使她分明已然及时刹住了步子,然而眼前的男子似乎是刻意一般,愣是睁眼瞎地往前进了一步,便硬生生地挨了她这么一撞。
还未等扈姬拧起眉头,那位白衣男子已然打开手中执着的折扇,蓦然轻笑了一声,一手毫不避讳地勾上她玲珑的下巴,“哟嗬,果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眼前的男子一袭极普通的素衣长袍,说话时缓缓轻摇着手中的洒金白纸扇,微微眯起一双狭长的眼睛来,面上噙着的笑容有几分轻佻,俨然是随处可以见到的公子哥儿的模样,在她这类银筝女的眼里并不算得上新鲜。然而她却总觉得,这位看似随意浮夸的白衣男子却是在暗暗审视着她,就如她方才打量那个杜若的目光相差不离。
扈姬侧身退开一步,然而终究没有避开他不安分的手,不禁有些不悦,“这位公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即使她身份并不光彩,但却也是个“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人物,怎么说也还轮不到街头上随随便便一个连银子都没出的人来肆意轻贱。
“灵栖客栈这里早已打烊了,你又是如何从里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的?可是为了寻什么人叙旧?”他依旧是笑着的,然而眸底却闪过一丝冷意,看得出本性多疑,“姑娘好面生,在下在朝花镇里那么多年也未曾一睹姑娘花容月貌,当真是惭愧惭愧。”
扈姬眼神微敛。看来此人早已在外头观察许久。
她一时尚摸不定眼前人的实际身份,此时他虽然姿势闲散,然而身形却是不容置疑地挡在她的面前,躲又躲不开,便干脆如实回答道,“我只是来为这里掌柜的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