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
他便是微微颔首,“嗯。”
我心里突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这个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当年姆妈为我裹上披风后,也是再也不见了,这回……
我驱除了心底的不安,用力地随他点了点头,便裹着厚实的披风,撒开脚丫子往湘子庙的方向没头没脑地狂奔而去,眼见的街道两边都没什么人了,倒也不担心会冲撞什么人,偶尔看到一两个与我一般行色匆匆的,见模样也是奔湘子庙那头去的,想来也是来迟了的。
见还有落单的,找到了归属感的我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冲去,好不容易到了湘子庙,只见得前头果然是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涌动,方才跑得气喘吁吁的我在外头转了一圈也无缝可通融,几乎想要打道回府,只是又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若是以后染上痢疾还不知如何是好,邱五晏的小药房也难以找药。
思及于此,我只得颓丧地在外圈寻了一个空位,一手护着腰上叮当作响的钱袋子,木然地随着人潮动着。
只听得耳畔不远处似乎有人在一声声熟络地唤我名字,我以为是我被挤出了幻觉,不予理睬,然而那呼喊声却依旧继续,我不禁随着声响回首看去,却是久别不见的小丁,我心里不禁一喜,低着头,假装看不到旁人的白眼,用尽气力朝他那头艰难地挤去,一边伸手回应道,“嗨——”
他还未搭话,我便上下快速地把他打量了个遍。一年不见,只见得小丁窜了个儿,脸颊圆润,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大富公子哥儿穿的绫罗绸缎,但也比原先要好得多了,想来在那对夫妇底下生活得还不错,原一直担心他在新家里会受欺负的我不禁在心里松了口气,“好久不见,小丁你也是来拿药的?”
“是啊。”他憨憨地笑起来,一张圆脸上尚有几滴汗珠子。与我闲聊了几句近况后,他的眼神突然向我身后游移去,眸色微动,疑惑与我附耳悄声道,“阿若,你看那头,是不是王掌柜夫妇?”
小王麻子的爹娘?我也随之看去,果然是他们,正随着涌动的人群往前着,不知是否是我错觉,只见得他们的面色有些差,眼底似乎有几分哀戚之意,人群纷多,两下他们便没了踪影,我便也没当作一回事,只回过头漫不经心道,“确实是他们啊,不过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小丁的面色却依旧凝着,只见得他拧了拧眉,又问我道,“近日你有见到过小王麻子么?”
我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古怪,王掌柜夫妇开着烧饼铺子,按理说应该抽不出空亲自来取药才对,这朝花镇里头的家家户户都是派闲人去的,譬如我和小丁。况且,那小王麻子本来是三两天过来灵栖闹腾的劲儿,按理说他的克星邱五晏走了,应该更加猖狂了才是,但是这么算来,似乎也有一两月未曾见过他人影儿了,仿佛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踪影。
就算那小王麻子是因为小黑的“打手”之名而闻风丧胆了,但那王麻子夫妇开得的烧饼铺离灵栖虽然不算近,但也算不得远,无论如何,我出去时也应该打一两次照面才对。
怔了一会,我心里有些发虚,只得干巴巴地笑道,“或许……是那王掌柜夫妇不忍心让小王麻子跑这么远来罢,你也知道的,他们宠这个儿子宠得可紧,含在口里怕化了,恐怕就是死了也……”讲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么咒人似乎不太厚道,忙住了口,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