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13
邱五晏走后,灵栖就从一个众口.交赞的客栈摇身一变成了一家不入流的小茶馆,原因无他,只因为我们除了泡茶之外再无待客的方式,甚至这种可怕的情况已然延伸到我们最为基本的一日三餐上。
我看着眼前的一盘厚实的白面馒头,只觉得嗓子干巴巴地堵得慌,禁不住翻着白眼寻了一壶冷茶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才觉得顺了些,而后继续看着眼前素净的一桌,愁眉苦脸。
邱五晏走了一个月,于是我们一行人也整整一个月都靠馒头度日。小黑的反应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明显在嚼馒头的时候微皱起了一双好看的眉,似乎也不太习惯这样的变化。
眉娘倒是对这些伙食甚是不在意的模样,因为吃或不吃对她来说都无甚差别,只趁着精神好些时换着花样给我们……买馒头,其他书友正在看:。
从黄扑扑的荞麦馒头到红艳艳的红糖馒头,再到眼前白花花的白面馒头,我几乎感到味觉功能快要从我身体中消亡殆尽。
我哭丧着一张皱巴巴的脸,用竹筷箸当当地敲着眼前的碗,以发泄我的不满情绪,“眉娘,下次咱们能换一种食物吗?比如……肉包?”
眉娘笑眯眯地,简单而有力地回绝了我的抗议,“没钱。”
早知道会是这回答。灵栖此时没了可担大梁的厨子,近日开张着就只赚了几个可怜兮兮的茶水钱,逐渐也入不敷出起来,一天天都靠着往常的积蓄支撑着,若再不省吃俭用些,怕是离倒闭的日期也不远了。
我叹了口气,把求助的眼神投到了正清冷着眉目一口一口啃着馒头的小黑身上,“小黑,不然你去厨房炒两个菜吧,只要简单的就好……好吧,只要是菜!”
小黑终于停止了面无表情的咀嚼,微微抬头看向我,平日风云不变的冰块脸头一次清晰地带了些许羞赧的情绪,“不会。”
想到这厮上回不得不靠添柴火才换回来的一碗白粥,我抽了抽眼角,“……我也是。”
“……”
我彻底绝望,只得愤愤地从盘子里头拿起一个被风干得有些冷硬的馒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闭着眼咀嚼时脑里不断试图把它想象成邱五晏平时最喜欢做的爆炒猪肚和红烧鸡翅,好歹也想象成爆炒馒头和红烧馒头。
然而这样的意淫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很快我便从寡淡的味道中败下阵来,只一心抓耳挠腮地想把出走的邱五晏从半道儿上抓回来给我炖肉吃,哪怕他再往菜里头下地沟油我也认了!
味同嚼蜡的一餐结束,我捂着明明没什么滋味却隐隐胀着的肚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哼着,无论如何也不想动弹。正欲赖过收拾桌子的活儿,只听闻外头似乎有几分响动,随着层层的脚步声渐近,逐渐人声鼎沸起来。
我艰难地支棱起大半个身子,好奇地探头望去,隐隐认得是十几个城北的结伴而行,正互相交谈着,不禁觉得有些稀奇。虽然这些人都有些脸熟,但城北离这里远得很,平日里他们大多都在那个地方周边活动,是最少窜到灵栖这边的,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又是怎么个状况?
有一个较为熟识的瞥眼瞧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我,便转过身来跟我扬声打了个招呼,“若丫头——”
见有人唤我,我这才从板凳上起来,也随之轻巧地施了一礼,又指着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疑惑地问道,“今日这是怎么个状况?你们怎么都到这来了?近来也没听得有什么风声说办盛典呀。”
“嗨,说来也没什么事,只是近来虽然天气湿毒得紧,疫毒之气难以排出,最是容易引发肠澼,可我们这边薛记药铺那两个大夫不都殁了么,大家都无处可循药,幸而湘子庙那边有几个善心的医僧施药,如今正唤朝花镇里头的人去领呢。”末了,那人晃着脑袋往前张望了一番,又急急道,“哟,瞧这势头,可快来不及了,若丫头你也收拾收拾快去吧,我在湘子庙那头等着你,再晚就挤不进去了,我先走了啊!”
我一愣,赶忙笑着应声道,“啊……行,我马上就过去,您慢点啊。”
眼看着那人疾步远去,我也匆匆换了件衣服,正准备出门拿药,以防范于未然,忽听得身后小黑在唤我,“阿若。”
“嗯?”我迷迷糊糊地转过身去,却是小黑他淡漠着一张俊俏的脸,默不作声地为我套了一件宽大的灰色称帔。我的脸颊轻轻地蹭在石青刻丝灰鼠兜帽的融边上,不禁觉着有些微痒,却又令人感觉真实起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所拥有的。
我怔怔地伸手紧了紧肩上覆着的披风,心里微暖,正欲说些什么话,只见得小黑变戏法一般不由分说地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话梅糖,淡声吩咐道,“外头风大,多穿一些,免得受了寒,要不然换我过去?”
“唔,。”我被嘴里的话梅糖酸得眯起了眼,鼓着腮帮子时说的话也显得咕哝不清起来,“这六安铺里的话梅糖怎么做得越来越酸了……不用了,小黑你留在这里照顾眉娘就好,她是不是又上楼睡去了?哦……咦,变甜了。好了来不及了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