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16
再有知觉时,只觉得蜷缩着的身下是一片**的,抵得微微凸出的脊骨酸疼,脖子也是僵硬地梗着的,稍动一下便酸麻无比,后脑勺是一派冰凉冷寂,如何动弹也不甚舒畅。我困倦地眯着眼,全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脉络筋骨一般,虽然难受,却还是软趴趴地不想起来。
这是在天上,还是在地狱里头?
不对,若是死了,又怎么会有知觉?
思及于此,我猛地一激灵,强行撑开沉重地耷拉着的眼皮子来,只见窗外头已是破晓时分,朦胧的天色在明灭不清的烛火下恍若虚幻,而眼前呈现的俨然是一片熟悉的布局,卧房里安置的案几书画都无一变动的迹象,而自己正平躺在屋内的青石地面上,微微地铺就了一层湿冷的白霜。
我痛苦地揉了揉僵直的脖子,痛下狠手地硬生生拗回了正位去,听闻门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却是小黑叩门进来,见到我起来只安静地把一剂尚蒸腾着丝丝缕缕缕缕辛辣热气的姜汤推至我面前,冷淡的嗓音几乎让人联系不到当时那个炙热的吻,“喝了,驱驱体内的阴寒,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身上,身上的衣衫却依旧是干燥的,我就这衣襟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半分被水洇湿的痕迹,只余有贴身的小衣微微汗湿了几分,像是惊惧而后的冷汗。若不是身边小黑脚腕上被水草缠绕而至的那圈乌青尚且清晰,我大抵还会以为刚才所经历的只不过是黄粱一梦。
待反应过来后,我手脚并用地迅速爬起身来,膝行到一边的案几上,余有后怕地倒了盏澄澈的茶水往尚飘忽着轻烟的铜兽里头泼去,以防那鬼东西再死灰复燃。
案几边上搁置的那碗姜汤还在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丝丝缕缕的辛辣意味钻入鼻间,带来些许呛意。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托着微烫的碗底,顺从地把姜汤咕嘟咕嘟地灌进了喉咙,便是一阵火辣辣的后劲。
我的声音尚因为憋着鼻音,而显得有些怪腔怪调,“怎么不把我弄到床上去?”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有些歧义,我冷不丁地呛了一口,复又赶紧加了一句,“地上太硬了……而且,我不重。”
看他面色似乎愣了愣,而后弯了弯唇,解释道,“看你睡得挺不安稳,便不敢再吵你。”
“哦……”我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双手捧高了碗,几乎要把整个头都埋进去,只觉得一缕缕热气自脖颈逐渐攀升到了耳根处,不用照镜子,也能知晓那里会是一片不自然的通红。
待咽下了最后一口,我还傻愣愣地捧着碗掩饰,待感觉到那阵潮红褪去后,才慢悠悠地放下来,只在心里暗想着,这姜汤还真有效,一定没有像别的无良店家那般掺过水。
小黑此时正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手指的线条修长冷硬,然而动作却很轻,连碗沿的碰撞声都只是轻微一声“铮”。我抹了一把嘴,还是忍不住探身过去,好奇问道,“哎,小黑,你刚才在水底下时,是吻了我吧?”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我仍不死心,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小黑,你方才一定是亲了我吧?你别欺负我当时神志不清,更何况,那是不清又不是全无,你就先告诉我嘛,我又不要求你对我负责。”
“……”小黑的脚步愈来愈快。
我迈着小短腿,扑通扑通地追过去还要再问,他却是乍然停下了脚步,我查些撞到他的背上,正想发问时,他背着我突然发声了,“只是当时情况所致。”
眼前的人突然又变得冷冰冰起来,像是热情过后刻意地疏远,仿佛就此隔上了一堵防护的墙,再容不得他人亲近。莫非真是我自作多情,把一时舍予的善心之举当作了男女之情?可是千错万错,感觉并不会出错,或许刚开始确实只是公事公办,然而后来的缠绵之意又该如何解释?我虽未经历过情事,却也不傻,这样的理由,未免太没说服力些。
我虽并不诧异于他给出的答案,却还是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本想干脆烦人到底,去不死心地追问“那若是别人呢?”,但却又莫名地害怕从他口里听到真正的回答,只好失落地道了一声“哦”,便回房去了。
背后似乎尚负着他回转过身来的一道清清冷冷的目光,我没敢回头去看,只当作未发现一般,垂下眼帘合上了门去,原以为会是彻夜无眠,未曾想方才在溺水幻境中的精力早已耗尽超额,倒是头一沾枕头,便沉沉地睡到了天明时分。
一夜无梦。
第二日,我避过青鹭,迅速把正要捎给玉儿的几包香料,连带着铜兽里的香灰烬,一齐扔到了邱五晏的面前,以求鉴定,本也不过是抱着试试就看的心态,然而见他一脸认真,倒也放下了几分心去。虽然这厮在其他方面不靠谱,但大抵对香料算得上是精通的。
邱五晏本并不甚在意,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听我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后,表情才逐渐凝重起来,用小指尖挑起了一些粉末放在鼻尖前几寸,而后又凑近了些,愁眉紧锁,其他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