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2
原是焕月。
他的口中虽说的是“两位施主”,然而眼睛却淡淡地睨着一边的桑枝,全身俨然是绷紧了的,似乎随时都在准备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他这副反应倒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前些天时还是硝烟四起,横眉冷对,恨不得吞了对方,若不是我此时已知道其中内情,也以为桑枝还会因为此而挑起事端大吵一番。
然而桑枝这回或许是被劝动了,一反常态地未与他拌嘴,只极为乖顺地低垂着头,听话地侧身让开了道,又轻声道,“焕月师父……请过吧。”
焕月舒展开了长眉,冷冽的眸光微动,似乎有些惊讶桑枝的异常,然而这样的反应却也只是一瞬,一转眼只见他低头礼貌地道了句“阿弥陀佛”,便挥袖走过了。
我忍不住看向桑枝,她死死看着焕月的背影,似乎微微张了张口,我侧耳听闻她口中极轻地呢喃了一声,“阿月,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弄成了这副模样的……”
焕月隐匿在粗布袈裟下的脊背骤然一僵,显然是听到了的,然而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走动着的步伐一点也未乱,只恍若无事状一把推开了门,进了房里,从此便再无音讯。
她的眸光瞬间黯了下去,口中负了气抱怨道,“你瞧,无论我如何放低姿态他也还是这样的,他还是不肯听我说话,还不如原先跟他大吵一番。”
见她如今这副颓唐的模样,我不忍心地张口正欲劝解些什么,却听她又自言自语地自我鼓励道,“也罢,这只是第一次,第一次总是这样的,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
她能这样想便好。我笑起来,应和道,“嗯。”
这些天来,桑枝是温柔安静下来了,然而焕月小和尚俨然不是这么想的,着空竟又趁着我整理厢房之际找上了我,这回倒是毫无铺垫,只浅浅地皱着眉直接地问道,“阿若施主,贫僧有一事相问。旁边房的那位施主……近日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见他终于提到了桑枝,本整理铺盖整得昏昏欲睡的我乍然来了精神,“焕月师父,为何这么说?”
他似乎斟酌了一番话语,才低声闷闷地答道,“只是觉得太过反常了些。”
哪还有什么刺激,她反常正常的,还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木鱼脑袋呀——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太敢说出来,怕坏了桑枝的计划,于是只模棱两可地答道,“那什么刺激不刺激的我可不知晓,焕月师父您若是真的好奇,平常也多去注意一番身边人的心意迹象,才会明晓呀。”
他拧着的眉皱得更紧了,半晌只**地扔下了句“莫名其妙”便转身拂袖而去。
我盯着他走得风风火火的背影,倚着门栏微微叹了口气。这厮怎么这般别扭,如此明显的示好都可以权作视而不见,比常人还要难以搞定。
看来桑枝这回,可是要下大番苦心咯!
揣着满腹心事下楼时正巧碰到清风敞着半边白花花的膀子晃进灵栖的门,一见面便哥俩儿好地拉着我急急忙忙问道,“事情进展如何?”
我耸了耸肩,“没办成,不过也不用办了。现在看来桑枝对你和你家小晏晏构不成威胁。”
“为何?”清风不解,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心情正好,只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与他摇了摇,故弄玄虚,“嘘,天机不可泄漏。”
清风不屑地“哧”了一声,倒也没有多问,只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拿过一边的茶壶为自己满上一盏茶,“眼瞧着今年的中元节也快到了,最近可得要小心些,莫不要形神涣散,让有些脏东西上了身去,那可麻烦。”
“会注意的,”我一边应着,接过他手中的茶壶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不过每年可不是都这样过来的么,也没什么大不了呀。”
他也笑起来,又严肃道,“还是要重视一番的,这种节日里总是邪乎得很,孤魂野鬼魑魅精怪一路儿往街道上窜,都快要变了天去,也不说别的,单单瞧着便让人浑身不自在。”
因如今是大白日,我倒也不觉得这有何可怕,只笑道,“反正咱们也瞧不到,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不出门便是。而且邪乎一些不是更好?留着你这么去诓人也能大捞一把,你可不是就指望着这些活儿来还债呢?”
“说实话的丫头最讨人嫌,这可是行业机密,怎能信口说出来。”他不客气地敲了敲我的头骂道,又以茶盖儿拨弄了几番浮在茶水面儿上的沫子,自顾自地转了话题,“说来我近日夜间常常听到外头有鹭鸟的啼鸣声,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只希望不是青鹭为好。”
这回轮到我疑惑,“青鹭?”
清风漫不经心地抿了口清茶,淡淡应道,“是呀,怎么,你对这感兴趣?”
我皱了皱眉,“这鹭鸟我往日里都只有见过白色的,灰色的,以前听人说过还有赤色的物种,唤作什么……喔,唤作朱鹭。可那青鹭又是什么玩意儿?那鹭鸟竟还有这种颜色的?真稀奇,我可从未见识过。”
清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