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秒之前还是一条单身狗的计燃, 莫名其妙就拥有了未婚夫, 并且还是自己心之所属的那个人。
他站在房门口茫然一瞬, 眸光蓦地变得明亮灼灼,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角色。
“放开他, ”他快步走上前, 去拽寒祁钳制在林轻舟双肩的手, “他是我未来的王夫。”
林轻舟的身上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蠢徒弟今日一直都很上道, 不过“王夫”这个词扣在他的头上, 实在是不伦不类、一言难尽。
这端,寒祁的神色阴沉至极,面覆寒霜, 望向计燃的视线如剑似刃,直要戳穿他一副心肝脾肺肾。
他钳制在林轻舟肩上的手未被计燃撼动分毫,捏得更紧。
腕间一震,一股力道掌握得极好的灵流荡出,计燃被震得接连后退几步。
不过,幸好没有受伤。
随后,他收回视线,不再看计燃一眼,只死死地盯着林轻舟。
望见林轻舟疼得皱眉神情, 他这才意识到力度过重, 收回了手。
“你就是为了这个人?”寒祁的声音低沉, 像隐而不发的一柄利剑。
寒祁所言之意, 林轻舟是为了与计燃私奔, 才瞒天过海,假死逃遁给他看。
林轻舟眼角直跳,但是该演的戏仍要继续下去,“他是我的未婚夫,不为他,我为谁。”
“我哪里不如他?”寒祁声冷如冰,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动。
“我的未婚夫在我心里,自然胜过世间任何人。”林轻舟脸不红心不跳道,直视他道。
为了让寒祁知难而退,他又添油加醋补充道,“他待人赤诚,才貌双全,虽然年纪比我小,却对我又温柔体贴,从不乱发脾气。”
话音刚落,一股强劲猛烈的掌风迎面而来,林轻舟心惊肉跳,这是要把他拍成大饼脸,顿时惊骇得闭上双目。
但,随后,他的颈侧一凉,掌风堪堪擦过。
轰的一声,掌风将他身后的书架洞穿而过,径直连书架后的墙壁都破开一个大口子。
与此同时,书架上放置的书也摇摇欲坠。
甚至有几本从书架上掉落下来。
寒祁扫视一眼,蓦地,被摔得掀开书页的一本书吸引了注意力。
他走近前去,书页大开,只见上面不是写着文字,而是绘着两副图。
两幅图中,都是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子,用不同的姿势行房。
林轻舟望一眼,便认出那书是与计燃初识时,他从江湖骗子手中买来的,其中详细记载了炉鼎之法的修炼过程。
咋一看,与春/宫图别无二致。
计燃竟然没将此书扔了,现下,情况委实尴尬。
寒祁盯着那图上的内容,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计燃见此,不怕死地越过寒祁,从地上捡起那本书,飞速藏进袖中,笑道,“见笑了,这是我们平时玩乐的一点消遣。”
话虽如此,但他脸上没有丝毫“见笑”该有的尴尬,反而,浮现出一丝微妙的炫耀。
蠢徒弟入戏太深,演得有点上头了。
林轻舟头皮发麻,有点羞耻。
蓦地,他的脑中不知怎么想起,曾经两次跟寒祁在床榻上纠缠,两个人都衣裳凌乱,差点就擦枪走火的情景。
面颊上不自觉就染上一抹绯红。
寒祁望见他面上神色,一颗心顿时被撕得四分五裂。
计燃一人所言不足为信,但是,脸红是装不出来的。
林轻舟染上薄红的双颊,铁证如山般,默认了他与计燃之间羞于启齿的一切。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像书册中的那两个人那样,坦诚相见,肢体相缠,亲密无间.....
寒祁垂下头,侧脸的线条紧绷,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塑,无喜无嗔。
无人知晓的是,他藏在袖中的手掌心,早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他沉默无言,身形未动,一股沉沉的威压却向四周荡开,像急欲择人而噬的恶兽破笼而出,疯狂恣意。
轻轻的尘沙扬起,书架上残存的书籍震颤着,发出相互碰撞的声响。
林轻舟瞬时胸腔涌起一阵滞涩,真元运转受阻,呼吸不畅。
那端,计燃更是面如土色,抚着胸腔直不起腰来,接连后退数步,像立在风中般站不住。
寒祁抬眸深盯着林轻舟,掩在袖中的手,倏地伸出。
林轻舟面露戒备,立时拔剑出鞘,准备迎战。
望见林轻舟那如临大敌的目光,寒祁四分五裂的心,雪上加霜般被狠狠地一个刺痛。
林轻舟总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戳中他最痛的地方。
他指间极快地掐了一个瞬移的诀,离开此地,像带着一身狼狈仓皇逃离。
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不过一介凡人,毫无还击之力。
他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面上沉冷如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