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破晓之时,李灯就已经起来,少年总觉得这一夜有些漫长,前夜因为与已故父母说话的原因,一夜未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算好,竟然还受此影响,看到了些诡异的幻觉。不过昨夜这一觉睡得真是舒坦,好久没有睡到自然醒的少年睁开眼时,天色依旧昏暗。
趁着时间还早,少年便摸黑准备早饭,这样一来,又可以省下几颗买早饭的铜钱了,赚了!
李灯吃过早饭后,东方才出现一抹光亮,这抹光亮不是秋日里经常出现的鱼肚白,而是一抹极为璀璨的金光,如金龙从云海中探出了头颅一般。
少年看了看东方,笑着嘀咕道:“想必你也是睡了个好觉,这一睁眼就金光四射。”
而后少年也不耽误时间,沿着已经被秋风吹干的青石板小跑而去。
小街还是那个小街,早晨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有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
金光洒在小街上,照在那些蒸腾升起的热气上,像是一团迷蒙的金粉从竹篾笼中飞扬而起,今天的镇子似乎比之前要暖上一点。
秋日清晨就很暖阳,在镇子里可不常见,李灯心情也因此大好,少年没有多做停留,沿着寂寥的街道飞奔,今日若是再收拾不完那些黄纸钱,估计老掌柜得发飙。
不多时,少年来到铺子,铺子门已经敞开,少年有些胆战心惊的走入铺子,凉了,老掌柜已经在柜台后等待自己了。
这老掌柜已经连续两天早晨坐在柜台后了,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了?
少年有些心虚,蹑手蹑脚的走进铺子,老掌柜似乎是在打瞌睡,估计是醒的太早了,还沉浸在残留的清梦中。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铺子,跟个作奸犯科不太熟巧的小毛贼似的,他可不敢也不想打扰老掌柜的清梦,老装柜此时若是醒来,本就有可能对自己有些不满,又打扰到他老人家的清梦,一顿呵斥估计在做难免了。
可是这段时间自己也没偷懒啊。呸,自己何曾偷过懒?
默默的安慰自己一番,他已经来到了衔接店面与后院的小木门边上,少年打算跨入院子后就不从这里出来了,今天估计得走后门才行。
就在少年刚要落脚时,那老掌柜眼皮动了一下,一直观察着老掌柜动静的少年缩了缩脑袋,将脚悬在半空中。
老掌柜又没动静了。
李灯轻轻放下抬起的脚,脚一落地,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就在少年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铺子时,老掌柜嘴唇动了动,“灯儿。”
李灯心弦一紧,立马从木门中闪了出来,无奈的说道:”爷爷,我可真没偷懒,接连下了两场秋雨,沾了雨水的纸钱很难收拾,再加上昨天天黑的有些早,所以才没收拾完。”
老掌柜不动声色的睁开老眼看向李灯,少年心里一惊,估计今日很难善了了。
老掌柜用苍老的声音说道:“这几日确实没有偷懒。”
李灯哭丧着脸,“以前也没偷懒啊。”
老掌柜脸皮一抖,呵斥道:“以前没偷懒?那是我去请钱铺子晒着太阳看着书?是我去街角听那老头说的书?是我背着竹篓坐在木坊里跟那汉子说‘以后来你这里学手艺’?”
李灯顿时蔫了下来,无言以对啊。
似乎真有这么回事。
唉,估计是耽误老掌柜往地下的钱庄存钱了,所以今天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李灯无力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挨训。
老掌柜又训斥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惫懒,这如何能行?院子里的金线菊什么时候剪?铺子里的油灯何时擦?”
真是欲哭无泪,金线菊开的正盛,昨天回家之时才将油灯擦拭一遍。
老掌柜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年,心头突然软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做的不差了,不过你可以做的更好。”
少年乖巧的点头,笑着说道:“爷爷,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收拾纸钱!”
说完之后,李灯把腿就跑。
老掌柜又叫住李灯,“今日不准偷懒!”
李灯身子又闪了回来,说了一声,“好嘞。”
老掌柜从袖筒中摸出两粒碎银子出来,往柜台上一丢,“收拾好纸钱后,去买些祭香回来。”
李灯将碎银子揣入怀中,问道:“都买?”
老掌柜又怒道:“难不成你还想扣点小费?”
李灯慌忙摇头,“不敢不敢。”
这老掌柜因为抠的很,所以眼神也精明的很,苛扣不苛扣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李灯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疑惑老掌柜为何要买这么多祭香?
李灯收了钱,又到后院背起竹篓拿起竹竿,走过铺子时,李灯说道:“爷爷,今天很快就能收拾完。”
老人点头,仍旧是不厌其烦的叮嘱一句,“不要偷懒!”
李灯应答,“好嘞。”
老人紧绷的脸在少年身影消失时才缓和下来,“终于长大了。”
老掌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