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守山心知肚明那群狐朋狗友必然早得了信,都躲在犄角旮旯看着呢,却想不到这位会以这等姿态前来。
巧个屁!
太假了!
要不是瞧在显然是好友怕他吃了四殿下的亏的份儿上,他可要骂人了!
“啊,是仲皙呀,是挺巧的。”谢守山压着心中的怒气,微笑且咬牙切齿地说。
仲皙少爷和没读懂谢守山的表情似的,正要开口打圆场的时候,忽然就听见有家丁在里面乱哄哄的,还有人连声道:“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儿!”
仲皙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呃,还真有呀?
谢守山横了他一眼,用目光表达“你以为呢?”的意思。
紧接着,就有家丁捧了个匣子出来,兴奋道:“六老爷!小的们在里面找到个暗室,一进去好家伙!单这样的匣子,就有六十个多个!”
秋娘一见,顿时瘫坐在地上。
完蛋了。
同样心思的,还有虞琼。
难道真是那个阉贼害我?!
而那特别开心立功的家丁,已经将匣子打开了。
围观百姓见真起了贼赃,顿时嗡嗡地低声议论,此时更是都抻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就见匣子大约半尺见方,打开后里分了两个格子,一侧是几十颗珍珠,个个体大洁白,光泽闪耀,一看就不是凡品;另一侧则是颗鹅蛋大小、雕刻成水滴形状的翡翠,并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色泽与翡翠有些像的珠子。
许多百姓不识,但是有点儿见识的人却发出了惊呼:“夜明珠!”
就连谢守山也算是见过些宝贝的,看见这祖母绿的夜明珠,都是面有惊色。
虞琼脸色跟着一起绿了。
谢守山更是气定神闲。
“啧,这东西倒是不一般呀,不知道是谁家……”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侧头却见那位仲皙盯着那颗夜明珠,眼睛都泛了绿光。
谢守山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对,要说的话吞了回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祖宗的!”仲皙忽得跳了起来,指着秋娘骂道,“竟然偷到老子家了!”
不管眼下场景如何,围观百姓还是因为他这句话,发出了扑哧的笑声。
虞琼没想到会牵扯到他,听见这话也没多想,只道:“我看未必是偷的吧?郎兄这人品,这想必是……”
只是他话没说完,仲皙面冷了面孔,带着怒意道:
“四殿下可知道这颗夜明珠,是我父兄自夜郎国以命相护的战利品?”
虞琼的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将那颗夜明珠整颗吞下去。
“所以殿下方才想说什么?”仲皙神色更冷,“家父与我两名已经殉国,我三哥亦是残疾之身,自夜郎国经千难万险才将此珠护送回国,我家还有一家子女眷节妇,就算郎某是个混蛋,也知道轻重二字,所以殿下方才是打算把什么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丝毫不再顾尊卑之分的用词。
虞琼哪里还敢说什么?
“这颗夜明珠,刚刚到京城第二天,就不见了,我三哥险些为此自杀证清白,是陛下命京兆衙门暗中访查,至今三年没有音讯,呵。”郎仲皙说着,看向谢守山,“怪道安清说,官官相护。”
谢守山眉毛轻轻一挑,拍了拍仲皙的肩膀权作安慰,回头对变了颜色的四皇子道:
“殿下不是要为小民做主吗?那,请吧。”
……
醉红楼门前正闹着不休的时候,宁鸿陆已经从后窗翻出来,一跃跳进了安静的后巷。
“奶奶的。”他骂了一声,“怎么就惹到了那么个活阎王!”
他说的自然是谢守山,别看谢六老爷长得人模狗样,举止优雅,但要是犯浑起来的时候,英国公府一家狠人,都得让着他。
谢守山唯一怕的人,大约就是淮阳侯谢春山了,可京城人都知道,因为谢六老爷真要撒娇撒痴的话,谢侯爷都不舍得责怪他。
毕竟是在谢小玉出生之前,谢家人宠极了这个幺儿幺弟。
可是他想了半天都想不通,到底骗或者偷的那个人,是谢老六家的?
他明明很小心的呀!
况且就算是偷了骗了,也不可能让人轻易摸到醉红楼呀。
古怪,这事儿古怪极了。
宁鸿陆想不通,干瘦的脸因为思考,变得脸颊都更凹陷了。
不过既然想不通就算了吧,他想着,将虞嫣的那块玉掏出来看了看,嘿嘿,这玩意儿才是最重要的,把这个交给掌柜,必然能得到最好的奖赏。
至于醉红楼,若因此事能激化皇子、后宫、官宦并谢家的矛盾,也是意外之喜呀。
不但是掌柜,主家都会更加重用自己!
宁鸿陆美美地想着,刚要走,一抬头就看见巷子的尽头,站着个头发极长,看不清面貌的女子。
绝对是女子,穿着灰不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