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骥是等到婧儿情绪稳定下来才松开了她,给她擦擦眼泪,问他今儿还出去敬酒么?
婧儿推他:“当然要去。”拜完了堂就不出新房门了,旁人该怎么看他们。
姜骥道:“那我去换身衣裳,被你和晨曦蹭的不成样子了。”
他一身大红喜服,被晨曦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后来她也来糊。
婧儿微微红脸:“是你女儿蹭的,别带上我。”
姜骥轻笑,摸摸她白玉般的耳垂,惹出她更多娇羞来。
“我去了,你也将这身行头卸了吧,不重么?洗漱干净了吃些东西,等我回来。”
他这一句洗漱干净了等他回来,也惹出她许多遐思来,等他回来,干什么。
姜骥去了前院宾客席上,果然一到场便有许多起哄声,“新郎官舍得出来了!”
姜骥笑笑,一晃眼就看到大舅子拎着个酒壶过来,面上写满了来者不善。“
你还敢出来,喝一壶?”
别人都拿杯敬酒,就他拿个壶来,周围人起哄:“别人的酒都能推了,大舅子的酒可不能不喝,世子爷快干了吧!”
姜骥无奈深吸了口气,
举着酒壶一饮而尽,金童随手又从旁边桌上抄了一壶起来,姜骥忙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婧儿还含着两汪眼泪等我回去哄呢,你将我灌醉了,她今夜可得枯坐流泪到天明了。”
金童目露狞色,这个小人,现在就敢拿捏着婧儿来威胁他了!他就知道,婧儿就不该嫁给这个老鳏夫,趁现在还没洞房,一切都来得及。
金童不再给姜骥灌酒了,看着姜骥兄弟几个走到了别的宾客桌上敬酒,他趁机溜去了郡主府的后院,这就是妹妹有私人府邸的好处,若是在国公府的后院,他怎么好乱闯进去。
金童到汀华院时,婧儿正在卸她一身凤冠霞帔,外头守了许多下人,有婧儿从宫里带来的人,也有几个姜家的奴仆,见金童这时候出现在这儿,她们都拦着,便是亲兄妹,妹妹大婚进了新房了,他来干什么。
这时候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别就看出来了,婧儿身边的下人只是说了郡主在梳洗,王爷稍等,姜家的下人却拦着不让他进。
这是郡主府,可不是姜家的地界,金童管她们放什么屁,在门外敲了敲,婧儿听到他来,随意披了件衣裳就来开门了。
金童进了屋里就把门关上了,姜家下人膛目结舌,他来看妹妹就看,做什么关门,这大晚上的,亲兄妹也要避嫌啊。
郡主府的下人则是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同姜家的下人解释了几句:“郡主今儿受了委屈,王爷来哄哄她,让你们见笑了。”
姜家下人便不吭声了,这委屈从何来,她们也心虚。
金童进了新房之后,看到这一屋的红烛喜被,扎眼的很,婧儿喊他坐在榻上,他也不多废话,问今儿的事情,“你还想嫁么,若不想嫁了,我这就带你走,咱们回王府去。”
婧儿眼睛酸胀,这就是她的哥哥,无论何时总是护着她的哥哥,也是她愿意放弃情爱来守护的人。
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的失态,婧儿别过头去,声音闷闷的:“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已经嫁给他了,拜过堂了,还能走到哪儿去。”
“还没洞房就不晚,咱们悔婚也行,日后你嫁不出去我养着,不怕。”
他说的轻巧,实则他们都知道,他们不能这样任性的,姜家不是小门小户,怎么由得他们这样下脸,今日过礼时她都忍过去了,如今平息下来,也没那样气了。
婧儿不肯走,金童也料到了,她是这样懂事的姑娘,而他嘴上大义凛然,若婧儿这回真要任性,他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真带婧儿走么?父皇母后会大怒,怪他行事莽撞,他们是御赐的婚姻,他怎么能破坏,当初婧儿和姜骏定亲时他便没法阻止,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婧儿已然骑虎难下。
他恨自己无能,时至今日还是没什么大建树,他知道,就是到如今,姜家还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勋贵,姜家从太祖皇帝那朝便繁盛起来,一直盛到如今,也经历过两代皇子夺嫡了,今上还是皇子时,也想拉拢镇国公府,姜家不偏不倚做纯臣,不稀罕这份从龙之功,结果到了如今,他们也还是当朝最兴盛的勋贵家族,而那些昔年追随着今上登基的家族,如今也没能爬到姜家头上,姜家以军功立世,岂是那些墙头草能比的。
现在的金童还比不得隆安帝皇子时期的模样,他一个养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谁知道日后是龙是虫,便是姜骥娶了婧儿,姜家也不可能和金童结盟,皇帝也深知这点,就像宇文钦费尽心机和曾家姑娘定亲,曾祁昌一样是皇帝纯臣,有才能的人,从来爱惜羽毛遗世独立。
“婧儿,你一定要记住,你是郡主,该拿起派头的时候得拿起来,明日你见公婆,定然不太平,姜家那两个小崽子,明日若再敢给你排头吃,你一定不能放过了。”
那个小丫头仗着年纪小在新房里胡闹坏了婧儿的大礼,当时人多婧儿要顾着双方面子,只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