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显见是动了怒气,新房里来看热闹的亲友都敛了笑意不敢说话,晨曦还在哭,她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大错,她不知该怎么办,她没有娘,这会儿祖母也不在,也没有嫡亲的姑姑婶娘能在这时候出面安抚她,她只能紧紧搂着父亲不撒手,姜骥虽知这时候抱着她于礼不合,可也不知该把她交给谁。
林长玉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对她张开手臂,“晨曦,来七婶这儿,我带你去找七叔和你哥哥玩好不好?”
林长玉从小就是姜家的常客,后来和姜骏定了亲,倒走动的不那么频繁了,逢年过节还会上门拜访,晨曦认识她,一直只喊她林姑姑,但是下人说过,这是她七叔未来的媳妇儿。
认识是认识,可她和林长玉不熟,让她在这时候脱离父亲的怀抱跟这个陌生的姑姑走,她不愿,她就想让父亲带她走。
姜骥是不能带她走的,和婧儿成亲就这一次,哄女儿的时候却太多了,他分得清轻重,不能在今日委屈婧儿,只能先委屈女儿了,日后再好好哄哄她。
“晨曦,跟你林姑姑去,爹还有别的事情,明日我带你玩好么?”
晨曦哭的更大声了,姜骥和林长玉一送一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走了,林长玉径直抱着她出门去寻姜骏,姜骏对这一双侄儿侄女都好,定南兄妹俩也喜欢亲近他。
姜骏没想到他盯紧了大侄子,结果大侄子没惹事,倒是素日里听话乖巧的小侄女今日不老实了,晨曦不比她哥哥糙实,姜骏对她也只能哄着捧着,不似她哥哥若不老实,几个爆栗就先下来了。
晨曦哭了许久,前头已经开席了,姜骏作为新郎官的弟弟,要帮着哥哥挡酒的,他只得先放下了晨曦,让林长玉陪着她,王夫人今日也脱不开身,女客那边她离不得。
林长玉也不太想陪着这丫头,她喜欢活泼爱笑的姑娘,这丫头却是个哭包,还是个难缠的哭包,今日在婧儿的大喜之日上让她难堪,日后还不定怎么和婧儿唱对头戏呢,原配留下的子女,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姜骥对儿子倒是严厉,对着女儿就没辙,这丫头怕是比她那个哥哥还要难缠。
场面再回到新房里,林长玉把晨曦带走后,全福太太再说了几句好话,新房里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只是众人看着这断开的头发很是纠结,要不要再系回去?
礼乐嬷嬷问婧儿的意思,婧儿说不必再结了,跳过这一环节到下一环吧,姜骥却不同意,“晨曦小孩子家手脚不受控制,你别放在心上,再结一次吧,这一次定然好好的。”
婧儿很想说,我原也不是你的结发妻子,这头发你以前和别人结过一次,如今和我再结一次,不亏心么?
到底是忍住了,她苦心图谋嫁进姜家,怎能在今日功亏一篑,这可就不是结亲,反而还结仇了。
接下来的环节便还是按着婚礼的流程走,夫妻喝过合衾酒后,众人便都退了下去,只留新婚的夫妻俩个在房里对坐。
人一走,婧儿就忍不住眼泪了,谁嫁人像她这样,便是给人做继室,就能这样下脸吗?
姜骥连忙将她揽进怀里,想说几句好话哄她,张嘴就来:“你别哭,我知道今日是委屈你了,晨曦还小,大概是想她母亲了,你……”
说到这处又止住了,他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一个晨曦就让婧儿呕坏了,他又提到前妻,果然听到婧儿的哽咽声更重了些。
姜骥从来不是能言善道的人,习武之人,他信奉少说多做,可如今小娇妻哭的梨花带雨,他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换了哪个姑娘,成婚之日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法释怀,更何况她原也是娇养的深宫贵女。
他不知该说什么,又怕这张笨嘴说多错多,干脆就不说了,只是抱着婧儿的双臂箍紧了些,想着待她哭完了他们再好好谈谈。
结果到两刻钟的坐床时辰结束了她还没哭完,难怪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无论年纪老小,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姜骥轻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我该去前头招待宾客了,待我回来再哄你好不好?”
婧儿却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凭什么那小丫头就能任性,她就不能么?她也是小姑娘,她比姜骥小了十岁。
姜骥身子颤了一下,她是极庄重的姑娘,便是二人定了亲,她时常和他鸿雁传书,却罕少和他见面,偶尔见面也是在门户大开的庭院里,二人对坐着品茗论道,总之别想有什么越界之举,定亲这么久,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最亲近的时候,大概能追溯到她小时候来他家拜年,他抱她下马车,或是几年前她在西山围场受伤,他抱她上担架,再捏断了她的脚。
总之那两次,都是生不出任何旖旎心思的。
前妻逝世已五年,前几年家孝国孝,他清修禁欲,后来出了国孝又和她定了亲,觉着她这样高贵骄傲的女子,恐怕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便把原先几个当摆设的妾室通房也打发了,又做了一年的和尚。他正值盛年,也不是没有躁动的时候,但他自制力尚佳,都能忍的,这会儿她靠过来,他却险些要破功了,这是他的妻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