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流星雨落了一整夜,似乎让天空中的星辰都疏朗了许多。
墨赦说那是有大神陨落,还有无数小仙一同殉葬。
他的眼睛里也落满了星光,神情却是兔死狐悲的落寞,他说,那是一个时代的谢幕礼,是天庭统治结束的正式宣告。
“白唐,你不要怕。”他说。
白唐就满脸茫然的看他,继而一挑眉,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我不怕。”
墨赦露出个清浅的笑,将温柔不加掩饰的浮现在面上,点点头,没有多说。
后来白唐回忆起那时墨赦的神情,总忍不住暗自猜测,墨赦那时候就已用野兽般的直觉,嗅到了即将到来灭顶之灾,所以才在最后的安逸时光里,给足了他所有耐心与情愫,无声的、蛮不讲理的将所有欲语还休都润物细无声的镶嵌进他的血肉?
……
大椿树做的巨船在银河清澈的水里稳稳前行,那些沉浮在银河里的星辰乖顺的如同水草,只轻轻亲吻大椿船的表皮,丝毫不见凶狠。
可亲眼看见过那些星辰温顺外表下强横杀伤力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心有余悸。
幸好,这一战也过去了,四天王尽数折
翼在此,持国天王陨落时,那把素色琵琶铮铮连声,弹奏出最后一曲挽歌,自毁器身,随之湮灭。
广目天王手持赤龙,却被顺从了万年的赤龙反咬一口,就此陨落。
多闻、增长两天王尽数死在张奎刀下,神魂消湮。
五耪婢五真君失其四,只荧惑火德苟延残喘,逃脱而回;金光揭谛被割了头颅,身躯浮沉在清澈的银河里,转眼就消失不见。
那一瞬,九重天上哀乐四起,无数战士击铠痛哭,同唱悲歌。
银河已渡,上天庭已至,天神损失惨重,而逆天者们,却还在的前赴后继,有无数曾经消失的强大敌人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不要命劲头,打的格外惨烈,格外酣畅。
逆天者们每前行一步,脚下踩着的都是无数敌人的鲜血和己方战友的尸骨。
白骨为基,鲜血铺面,横尸为舟,可达彼岸。
此刻,苏毓秀正站在一头赤龙头上,再往前九千里,就是上天庭的门户南天门。
可他们中间还横着百万天兵,领兵的还是熟人杨戬。
刚刚结束了银河之战,苏毓秀失去了无可计量的逆天者,但也只是片刻功夫,就又有更多的、被规则抛弃在黑暗里不得解脱的逆天者补充进队伍。
此刻双方都在观望,用最狠毒犀利的目光搜索着彼此的破绽,他们中间还摆着笼罩数万里的降魔除妖阵,里面埋着上神骨,还用上古天神的神器盘古斧做阵刃,以上古神器神龙鼎做盾,摆出了一个令十方鬼神尽皆惊惧的上古大阵。
张奎神魂被重创,此刻还泡在苏毓秀拿出的神秘秘境里,连昔鸣都因为催动广目天王手里的那条赤色长龙反叛而不得不暂时修养。
他们的阵容里还多了曾在地府裂冥之战里存活下来的烛阴,烛阴身长千米,人面蛇身赤色,早年曾在钟山做神,口含火精出生,那一块火精能开地狱之门,从无尽幽冥中召唤出深渊恶鬼修罗。
烛阴半睁着双眼,巨大的人面脸凑在苏毓秀面前,道:“还等什么?冲过去!那边的杂碎我能一口吞了。”
烛阴睁眼为昼,闭眼为夜,即便是在九重天上,依然能将眼前的天色随心意改变。
此时他们面前就是一片白晃晃的白昼,比天庭原本柔和的光线要强的多。
如果烛阴愿意,只要将眼睛全部睁开,就能让所有离的近的人都不能睁眼。
苏毓秀身姿绰约,远远眺望那被云雾遮掩的大阵,道:“等人破阵!”
是的,她在等有本事破阵的人给出一个具体方案来,如果强行闯阵,损耗太大。她还不想做一个光杆司令,所以她必须要等。
但这样的等待她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她道:“不急,不需要急……能将这样伤人伤己的阵摆出来,不正说明他们黔驴技穷了么?一点点时间,我等得起!”
烛阴烦躁的动了动尾巴,声音轰隆隆的响起,道:“太麻烦了,为什么不冲过去?管他什么阵法?冲过去!那上神骨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骨头,都快烂了,撑不了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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