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书房,殷炎对守在门口的侍卫道:“把景将军带到我殿中去。”
那两个侍卫都是他的亲卫,领命欲进去,殷炎想想又觉得有些害怕,他之所以要给景澜下药,还是忌惮他的本事,怕此时他没有彻底昏迷还会反抗,便喊住他们道:“先等等,等他彻底昏睡过去再进去。”
“是。”
吩咐完,殷炎又进了偏殿,此时洱洱正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两条腿晃晃悠悠,一口一口吃着尹诺拿给他的糕点。
忽然间,眼前一道黑影,他猛地抬起头,见眼前是位不认识的大哥哥,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把手中的糕点递给他:“吃?”
殷炎没理他,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嘀咕,他师父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生出这般粉嫩嫩的小粉团子?
殷炎微眯着双眸,沉吟半晌,开口问道:“你就是景将军的儿子?”
洱洱点头,又反问道:“你是谁?”
殷炎没回,接着问:“你叫什么?”
洱洱乖巧地回道:“我叫洱洱。”
殷炎嘴角一勾:“像个小丫头片子的名字。”
洱洱不喜欢被人这样说,他可是娘口中的小男子汉,他反应敏捷,立即反问他:“你叫什么?”
殷炎顺口回道:“殷炎。”
洱洱咯咯一笑,道:“像个小猪崽子的名字。”
“你!”殷炎气得嘴角抽搐,他师父他争辩不过,难不成这毛孩子也要欺负他?
洱洱察觉到他生气了,淡定地咬了一口手上的糕点,接着道:“我是说真的,我就有只小猪,叫雁雁,你叫炎炎,一样的。炎炎哥哥,你要是去我家做客,我就给你看我的雁雁。”
“去你家……日后再去你家吧。”殷炎想到先前的计划,也不和这小娃儿斗气了,伸手把他抱了起来,道,“现在是在我家,我带你到处转转如何?”
洱洱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爹呢?”
“你爹正和我父皇在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听不懂的。”
洱洱嘟了嘟嘴,娘说过,爹爹做正事的时候,他不能去打扰爹爹,于是便同意和殷炎出去转转了,对殷炎道:“大哥哥,你带我去玩吧。”
殷炎笑得越发深不可测,抱着洱洱往外面走,此时出去倒茶回来的尹诺见状,连忙上前道:“太子殿下,您这是要带小公子去哪儿?”
“没去哪儿,你不用管。”
尹诺开始慌了:“太子殿下,奴帮您把将军带到御书房,已是在掉脑袋的边缘试探了,若是小公子哪里磕着碰着,景将军非杀了老奴不可啊。”
殷炎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个小娃儿,是肉做的,又不是瓷做的,难道磕一下就坏了?哪个小娃儿小时候没磕过?尹公公,本宫敬你是父皇的心腹才给你几分面子,你可别不知好歹!让开!”
洱洱见这大哥哥突然这么凶,握起小拳头狠狠地锤了他胸口一下,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可以对老人家这么凶?你爹没教过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吗?”
这一拳头不疼,四岁大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力气?但还是殷炎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打他,惊地他和洱洱大眼瞪小眼,良久不说话。
尹诺吓了一跳,心里虽然挺感激洱洱为他说话,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将军嫡长子,未来要世袭将军之位的小将军,他一个奴才何德何能叫这两人为他打架?
赶紧劝道:“两位小祖宗,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二位可千万别打架,别怄气啊。”
洱洱手脚并用在殷沐怀中扑腾挣扎,嚷嚷道:“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和你这样没有教养的人玩,快放我下来,我要去寻爹爹!”
殷炎没松手,现在主要是要把洱洱带回自己殿中,憋着口气,妥协道:“行了别闹了,我听你的,我不凶尹公公了,行吗?”
洱洱这才安静了许多,但还不满意,凶巴巴地道:“你得和老人家道歉!”
尹诺吓得都跪下了:“使不得使不得,太子殿下,都是老奴的错,您……您和小公子出去玩吧,奴再也不敢拦着您了。”
洱洱一双琉璃珠子般亮闪闪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殷炎,等待着殷炎的道歉。
为了尽快把他带出去,殷炎只好对地上跪着的尹诺道:“尹公公,方才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凶你。”
说罢,又看向洱洱:“你现在满意了吗?”
洱洱扑哧一笑,高高举起小手拍了拍殷炎的脑袋:“乖,知错能改还是好孩子。”
殷炎心里哀叹,这小家伙和他爹一样不好对付。
这才抱着他离开此地,飞快往他的寝宫慈庆宫去。留尹诺一个人还跪在地上发抖……他居然被堂堂太子道歉了,心肝都快吓出来了。
此时的慈庆宫正殿里,一个和殷炎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握着一宫女的手给她看相。
那少年的眉目和殷炎有几分相似,但气度却是天差地别。
长在深宫的殷炎日日读书习武,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