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进密室收拾的时候,丁春荣已经被活活烫死了,石板床上的身体血肉模糊。
苏易安坐在一旁拿纸笔写着什么东西,王三瞥了一眼,见苏易安似乎画了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图画旁还标记着一些字
“主人,尸体我运出城埋了?”王三随手捡了一块布盖石板床是,遮盖住那令人心悸的东西。
以往,他都是这么为苏易安处理的,所以此次也没了之前刚做这些事时候的心悸。
可这一次苏易安却反常地摇了摇头,似乎自言自语地道:“开水烫过后人皮也好剥了,我总算摸清了人皮下的血管脉络……”
王三听不懂,只好一言不发,在一旁等着苏易安吩咐。
半晌,苏易安似乎才想起王三还在等着他,他回头与王三道:“你不用处理他,去给我找些水银过来。”
“是。”王三领命出了密室去办差事,刚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对苏易安道,“安姑娘派人来请主人去府上。”
苏易安拿着笔的手停了一下,片刻后放下笔,起身道:“行,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他出了密室,洗了个澡除去满身的血腥味,又换了套熏香过的长衫。
再从宅院出去时,俨然又成了俊美如谪仙、温润如美玉般的男子。
他到安歌处时,天色已晚,惯例给安歌诊了脉,完了收回丝帕回道:“你一切都好。”
安歌抬起手,不自在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
早上和景澜深入交流后,她已下定决心与苏易安把话全都说清楚。可如今见了人,就不好意思开口了苏易安与她也相互帮了彼此许久的好久,为了夫君的意愿与好友断绝来往……挺绝情的。
“我听说昨夜是你在宁妃娘娘处戳穿了那两位太医欺压我谋夺冰肌粉的事,所以我才能荣升院判。”苏易安望着她,笑道,“谢谢你。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出头。”
安歌赶紧摇头道:“不必谢我,你也帮了我许多。”
苏易安道:“只是,日后切不可再为我强出头了,皇上猜忌我,你这么做,也是陷自己入险境。”
“不会的,景澜会保护我的,毕竟他即将是我的夫君了。”安歌咬咬唇,打算不再犹豫与他直说,抬头看他道,“我今日请你过来,就是想与你说清楚……我快成婚了,日后不可能像还是姑娘时那么自在,所以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谢谢你一直帮助查我娘的事,这个……这个以后也不耽搁你了,我自己查就行。总之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安歌轻叹一声,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听完她说的话,苏易安依然只是淡淡笑着,问道:“是景澜要你这么说的?”
安歌连忙摇头:“与他无关,是我自己的事。”
苏易安眸色似乎有一霎的黯淡,可很快又恢复如初:“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没事时不来见你便是。但我始终担心你身体里会存有当年的毒素,所以我能否每隔几日继续为你诊脉?”
安歌沉默片
刻,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必了。若我真的有朝一日毒发身亡,那也是我命不好。我若是口口声声说与你断绝来往,连朋友都不必做,背地里却还依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对我的好……那我成什么人了?且我瞒着将来的夫君与旁的男子来往太过密切确实不好。”
一阵沉默。
也不知静了多久,苏易安突然又轻笑道:“既然你已决定,我也不强求什么。海阔天高,你且珍重。”
安歌眸光微动,心里有些难受。
不管苏易安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坏人,但他对她都是真真切切的好,她还记得梨花树下,他三言两语为自己解围,她还得夏日黄昏,他从京城街头买给自己的豌豆黄……
而这些好,她大抵是没有机会能还了。
苏易安走后,宁九立即去将军府将安歌方才与苏易安说的话转述给了景澜。
“奴婢看得出苏易安对姑娘也有情义,只是姑娘说的那些话不可说不绝情,想必日后姑娘不会再与苏易安有什么关系了。”
景澜听罢,轻笑道:“没有便好。难为她了,她那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而如今定然觉得欠苏易安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上了,估计心里正在难受吧。”
“是啊,奴婢觉得姑娘脸色不太好。”
“我去看看她。”
景澜说罢,便起身要过去,可就在此时,宫里来了人,又叫他去面圣。
景澜万分无奈,只好先去宫里。
想当初殷沐说得好听,说念在景澜带兵辛苦,所以给了他特权,说日后没有大事不必上朝。
对,他确实不用上朝,但隔三差五就把他叫到御书房彻夜畅谈,这和上朝也差不多了。
以前也就算了,他一门心思都在朝政上,全身心为殷沐思虑。但如今他有了喜欢的姑娘,想和她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都没时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