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这么多东西,别吓着我爹!不行,我明日就去找我爹让他退给你!”
景澜淡淡笑着,他怎么会吓着安幼平?这主意还是安幼平自己出的。
安幼平说他这个女儿从不喜欢欠别人,若是提前给了她还不起的聘礼,到时候她不嫁也得嫁。
于是翁婿二人一合谋,景澜就把聘礼列好,给安幼平看完,再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扬州安府了。除了聘礼单子上列出的那些,景澜还收拾了一筐子景家祖辈收集回来的各朝各代的字画给安幼平,那些东西细算起来,要比那些金银珠宝还要贵重。
反正安歌这辈子是还不起了。
“晚了,你爹才到京城就已经与我把事定下了,如今聘礼差不多已经到济南了。对了,吉期也请了,你爹给列了三个吉日,一个在明年一月初二,一个在三月初八,一个在五月初六,但我觉得这几个日子都太晚了,我想尽快与你行完礼。”
景澜看她着急的样子,越发觉得安幼平给的主意是对的。
安歌心里陡升起一阵甜蜜,但很快又压了下来,摇头道:“……我去跟我爹商量商量,反正不行!”
说着安歌便要起身,景澜正要开口阻止,外头突然进来人禀告道:“主人,宫里来了人,请主人入宫面圣。”
景澜如今依然有特权不需要次次都去上朝,但隔三差五皇帝就会把他叫过去单独议事,也和上朝没什么区别了。
此时也只好应下,说待会儿就去。又回过头对安歌道:“你好好休息着,我回来再来找你继续聊咱俩的婚事。”
安歌当然拒绝:“回来找我做什么,你回来那么晚了,我都睡着了。”
景澜轻笑着看她,不管她说什么拒绝的话,他都当她同意了。
他前脚才走没一会儿,后脚苏易安就跟着宁九过来了。
苏易安手中提着药箱,进来便关切问道:“你怎么又晕了?快坐下,我看看。”
安歌还没从景澜方才说的话里反应过来,宁九过
去扶着她坐下,道:“姑娘快给苏太医瞧瞧。”
“我……我感觉我没什么事……”安歌很是无奈,还是配合着伸出了手。
苏易安拿出丝帕要过去给安歌诊脉,他一伸出手,安歌看见他手背上红肿了一块,惊讶道:“你的手怎么了?”
苏易安淡淡道:“无妨,熬药的时候烫着了。”
宁九看了他一眼,安歌敏锐地发现,这次宁九看苏易安的眼神似乎不一样了。以前都是防备和疏离,今日好像多了些……同情?
不过当着苏易安的面,她也到底没说什么。
片刻后,苏易安收回手,对安歌道:“倒没什么大碍,但你真的不能太操劳了。不然病痛还在后头。”
“真的没事?”安歌试探道,“我身体里有没有……”
“暂时还未发现迹象。”苏易安回道。
安歌舒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日后会好好休息的。”
苏易安也是轻笑,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和,他又掏出一个盒子道:“京城气候干燥,你本生长水乡,皮肤细腻,但也经不住京城的风沙。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冰肌粉”,你用着可保持你皮肤的细腻。”
安歌不好意思道:“我已经很麻烦你了,还收你的东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别这样想,朋友之间没什么。”苏易安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冰肌粉中有一味芜花,加了不少量,我加在里面是为了给用者化疝瘕、消痈肿、平疮疥的,你脸上不长这些,原本不用,但用了也不碍事,只需记着不要和甘草混用便可。”
安歌也不懂这些,赶紧点头应下。
送走苏易安后,安歌回了房,把宁九拉到一边坐下,问道:“苏易安手上的伤,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宁九本就没打算瞒着安歌,点头道:“嗯,姑娘昏迷后,我立即去了太医院,那时时辰还早,太医院还有不少人在,奴婢耳力也是不错的,隔着太医院的大门便听见院子里头有人嘲讽苏太医,说他……说他曾经是七王爷豢养的娈童……”
安歌冷笑道:“这种胡话也有人说?看来太医们真的很闲。那苏易安就没有反驳吗?”
宁九摇摇头:“苏太医与他们相处时性子极淡,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不理会,只一心专研自己的药。”
安歌点头:“是啊,他确实是这样。”
“奴婢进去的时候,恰好见有一年龄大些的太医夺走了他手中的方子,嘲讽苏太医新研制的那……就是赠与姑娘的这‘冰肌粉’,说他就只知道研制些香粉讨女子欢心,最后还打碎了他手边滚开的药壶,把他手也给烫伤了。但就这样,苏太医也没有反驳什么,还笑呵呵地说都是自己不小心……”
所以宁九才对他少了些防备,多了些同情,因为她无论从何处看,苏易安都是一柔弱又脾气好的小太医,这样的小太医,就算身份成谜,又怎么会害人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