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下定了决心要抽身而退,打算跟着夏恪往西京去。但经过今晚之事,自然不愿也不敢再跟云公子同行。
独自上路,又太过危险……苏柒前思后想,打算带着烧麦一块儿走。
如今的烧麦,已是个圆胖的半大小子,立起来跟苏柒差不多高,尾巴一竖也颇有几分王者之风。
带只老虎傍身,想来足够威慑些小偷小摸、地痞山匪了。
苏柒想至此,索性挣扎着起身出门,一路往云水阁去。
她得去带上烧麦的饭碗。
那是慕五爷特地命人为它做的,是烧麦的心肝宝贝,若是丢在王府里,只怕烧麦要伤心。
她一路走着,遇到三五个王府下人,昔日对她谄媚逢迎,大老远便会行礼打招呼的人,如今皆低头侧目,佯装看不见。
苏柒冷冷一笑:这就是深宅大院,一派和睦安宁的假象下,又有几分人性可言?
她是要离开的,自然无所谓这些,一路行至云水阁门口,却与个熟悉身影不期而遇。
“呦,这不是苏姨娘?”慕云歌望着满面泪痕的苏柒,发自内心笑得张扬,“你竟还敢往云水阁来?”
苏柒全然不想理她:“我回自己的院子,取自己的东西,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竟还不知道呢!”慕云歌故做个惊诧状,“这儿可不是你的院子了!昨日王妃伯母授意,将这院子给了聂王妃暂住。说起来,这云水阁以前就是我嫂嫂的书斋,连匾额上的字都是她亲题的。如今她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物归原主。”她用手帕掩口轻笑道,“至于你那些破烂腌臜物,嫂嫂早已命人统统扔出去了!”
她的话犹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来,让苏柒瞬间羞愤难当。
简直欺人太甚!
看她气得脸发红的样子,慕云歌心情好得几乎要荡上了天,慢悠悠向云水阁院内走:“我恰要去寻我嫂嫂,你身为小妾可是要叩见主母?本小姐可以好心替你通报一声……”
慕云歌话未说完,便见苏柒失魂落魄地走远,遂冷笑一声,在她身后啐道:“贱人!你也有今天!”
苏柒深觉,她如今在王府,就是自取其辱。
曾以为这深宅大院里虽说尔虞我诈,却好歹还有几分真情,如今被惨烈的现实华丽丽地打了脸,才深觉这就是一片魑魅魍魉的修罗场,吃人不吐骨头的活地狱!
她只想离开,走得远远的,再不踏进这修罗场一步!
她甚至没了从大门走过的底气,打算绕过云水阁,从王府的后门离开。
却在行至云水阁后墙时,清清楚楚地听到屋内传来慕云歌一声极度惊惧的惨叫!
苏柒脚步停滞了一下,下意识地朝窗口望了一眼,旋即又觉得实在不该管慕云歌的闲事。
她笃定地点了点头,又举步向前走了几步,偏又听到慕云歌大喊“饶命”的声音。
那声音犹如被死死掐住了脖子,窒息间还打着颤,决计不似装出来的。
苏柒心下疑惑:她方才不是说,进云水阁去见她嫂嫂了么?怎么会……
她越想越古怪,在云水阁后墙边来回逡巡了几圈,终狠狠地一跺脚,一边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一边朝个僻静角落跑去。
那墙角处有个半人高的洞子,本是挖来方便烧麦出入。苏柒一边低头矮身往洞里钻,一边暗暗庆幸近来生病没有胃口,身材也清减了几分,否则卡在老虎洞里……嗯,后果不堪设想。
她悄无声息地钻进洞去,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绕到卧房窗棂下,便听到屋内再度传来慕云歌的声音。
只是,她似是已没了尖叫求饶的力气,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听的人汗毛直立。
苏柒见窗口隐约投来一片紫色的光,心下疑惑,便沾湿手指在窗纸上戳个小洞,向屋内望去。
一望之下,自己也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只见慕云歌正痛苦地委顿在地上,周身被一片紫光笼罩,而那紫光的发出者,正是一旁神闲气定的思音。
慕云歌全身都在颤抖,惶恐地将自己抱成一团,却不能阻止什么东西从她身上丝丝缕缕地抽离出来,伴着一道紫光被思音源源不断地吸入口中。
直至慕云歌的呻吟声越来越低,手脚也渐渐不再动弹,思音才意犹未尽地收了紫光,垂眸望着如烂泥般瘫在地上的慕云歌:“没用的东西!鬼叫个什么?你要嚷得整个王府都听见么?”
慕云歌胸口起伏,大喘了几口气,才勉强撑起身子,弱弱哀求:“嫂嫂看在我豁出性命助你的份上……答应我的事,莫要忘了……”
思音嫌弃地蹙眉:“我答应你什么事?”
慕云歌喘息着道:“待嫂嫂恢复名分……许我北靖王侧妃之位……”
“侧妃?”思音冷笑一声,“你配么?生性胆小愚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前云水阁引诱王爷、祠堂嫁祸苏柒,我交给你的事你就没有一件能办得好!如今,你有什么脸面来跟我要侧妃之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