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幼孜将她拦着,“如今这案子,刑部、都察院审了,大理寺需按律例,复问其款状,要么准拟其奏,要么驳回再审……”
“我须知道这些做什么?”她没什么精神,“他想怎样就怎样。”
“小拂莫要胡闹,这事如今只能说你被人所迫……”
“随意,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似是浑不在意,扑在榻上抱着棉衾。
金幼孜犹豫了一瞬,“桐大人……”
桐拂一呆,忙坐起身,起得猛了,一阵天旋地转,“爹如何了?”
“他亦受了牵连,如今也在这贯城之中。”
“他在哪儿?他如何受得了这里?他可是恼我……”
“小拂,此案牵涉太多,若不洗脱你的罪名,你自己再出不去,桐大人亦不可能安然抽身而出。”
“我如今在这里面,如何洗脱?”她觉得脑袋里胀痛得厉害。
金幼孜将袖中一包东西摸出,塞入她手中,“病重之人,可提出贯城,往京师惠民局。”
那里头是一颗药丸,她接过一口吞了,“文德给你的?”
他点头。
“我最近应是没得罪过他……”那苦味在嘴里缭绕不散,她心里微叹。
“医官可看好了?”外头狱卒催促道。
金幼孜起身,“文德说这药性起得快,恐怕会很不舒服。你且忍着,等到了外头……”
她将他往外推,“赶紧走,莫让狱卒起疑。”
他却站着没动,“刘休仁的事,我晓得你心里不好受,但眼下,你需打起精神,将自己的事料理好了。才不辜负……”
他没说下去,桐拂的鼻子却是一酸,“我晓得了。”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额间,那里隐隐一颗水珠般的纹路,极淡的燕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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