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晴初和席子恩坐上了大船出发不久之后,不日,姜喜湖也出发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带着人手,不算很多,比起祁晴初他们是少很多了。
仿佛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慰似的,殊不知他们去的凉州也是充满了威胁。
那里与蛮荒之地接壤,常年气候干燥,降水也很少,庄稼作物都是种的那些耐寒抗旱的。
但是这块地属于要塞之地,凉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轻易不能把他拱手让人。
楚国在凉州外驻扎的军队非常之多,用来抵御外敌的,但是对于凉州城之内以及部分百姓群居的地方的治理,则是十分疏松,有一种任其自生自灭的感觉。
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两周这边地势偏僻十分荒凉,土地也很贫瘠,周年到头不见雨水丰润,庄家种出来也收成不好,可是或许就是有些人就是故土难离吧,以至于还是有不少的人愿意留在这里。
但是,驻扎士兵是一回事,日常老百姓的生活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从郢都出发一直向北。
他们去的不算是太边境的地方,也不在凉州城里,只是在凉州那一代。
凉州的百姓对春旱已经习以为常了。
相距凉州城南面的一处连绵的荒山才是他们的目标,此外就是带一些钱粮去慰问那些受旱的灾民。
据说有不少的郡县目前的现状都十分困苦,急需援助,情况已经到了饿殍遍野的程度了。
当地的官府多次上书,请求朝廷的资助,可是这层层下达下来,已经过去了月余,就算是紧急加急的,也在传递消息的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些人的情形怎么样了?
但是,姜喜湖并没有说考虑到这点,他才不会在乎那些跟他无关人的死活。
可以说祁晴初席子恩一行,与姜喜湖一行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去执行公务的。
但是,在这一点上席子恩和姜喜湖倒是有些相似,姜喜湖出发的时候面上很轻松,怀揣的也好像是那种游山玩水的心思。
根本没有把凉州的事情给放在心上。
这让辅佐他的大臣不由得有些担心,因为这位皇子过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怎么去干涉朝政,或许他都弄不清楚,朝堂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据说一直就是在翰林院里待着,平日里看书识字之类,虽然朝堂上有他的位置,但是这位皇子经常不来,陛下也是纵着他,甚至管都不管他,也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就干预朝政。
难不成这位也开始觊觎起那个位置来了?
随行的一行人里大约有五六十人。
只是其中有一人十分奇特,她是躺着的,像是深受重伤一般,身上多处都被白布包裹了。
若是不知道这个人还活着的话,单凭表面看起来就好像是放在床上等待着下葬的死人。
其实,她跟死人也没有多少区别了,气若游丝,动都不动,吭都不吭一声。
大夫每次揭开布给她上药的时候,那灼伤的痕迹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应当都是痛到抽搐了吧,肌肉都在抖动,浑身都像淋了一场雨,都是汗渍。
她的背部和腰腹处以及小腿处是烧伤最多的,原本白皙的皮肤都被烧的纠结在了一起,沟壑纵横,这疤痕实在是太难看了。
倘若是在男子的身上都还好说,可是偏偏是在女子的身上,这样恐怖的伤口,确实,以后这个女子嫁人估计都嫁不出去。
还好当时蜷缩在一起捂住了脸,小脸倒是没有被烧伤烧花。
但是看这个病人的模样,大概都不想活了。
王大夫心里也很苦,他是一个随行的郎中,本来在家里好好的坐堂,只是忽然被人家找上门去治疗,一个烧伤的病患,确实他在他们那条街治疗烧伤,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大夫,有一些名声在外,所以被找上去也很正常。
但是没有想到为了医治这个病人,他还要一路跟着她去到凉州。
去那么远的地方,王大夫是不想去的,但是无奈人家人多势众,而且给的钱也很多,基本上只要治好了这个病人下半辈子他就不用愁了。
所以思虑再三,只得应了下来。
不过,说起她这个病人啊,倒是奇怪的很。
他医治过不少受了烧伤的病患,但是女子烧的这么惨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刚开始为了避嫌还有些拘束,但是后来因为这个病人动都不动,跟死人差不多还有有口气,这家人都是用最名贵的药材给她吊着,所以现在是半死不活。
其他的他也管不了,无论是死是活,只要他规规矩矩去给她医治,旁的他什么都不用管,这是主人家的原话。
还好现在是春天,气温还不太炎热,伤口不至于包着的时候包烂了,换药清洗什么的也很方便。
这一天,王大夫照例给他这位烧伤的病人才去了包裹着的布,然后仔细上了药。
他们是走的路路,每个人都是在马车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