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通判,对于大宋这种查案和审案的专业司法口官员缺失,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感慨一番。钟浩本身也对这查案和审案不怎么精通,想帮也帮不了。
不知道怎么地,钟浩忽然想起这后世被传为断案如神的开封府尹包拯包青天。钟浩在东京的时间并不长短,一直跟这包青天也没什么交集,倒是一直无缘拜会,是以一直没有见到这断案如神的包青天。今日钟浩忽地想起这包青天,不禁有些小小遗憾。若说这大宋如今的人物,到了千年之后谁最有名,这包青天绝对算是首当其冲的。
不过好像包拯如今并不是开封府尹,因为钟浩在东京时知道,现在的开封府尹是曾公亮,包拯好像在御史台任御史中丞。
钟浩觉得这包青天若是真的断案如神的话,朝廷让包拯培训一下这大宋司法口的官员,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大宋的司法口官员也不是固定的,并不是只在司法口升迁的。在大宋,这县尉说不定明天就升成县丞、县令了,这推官说不定明天就升成诸曹参军了,这司法参军、司理参军说不定明天就升成通判了,这些司法口官员未必就便都愿意学习这些查案和审案知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朝廷大略上的事情,如今还轮不到钟浩这一个小小通判来操心。
董文庆压制着心中的恐惧,面色从容的道:“钟通判这故事讲得当真不错,可是查案要讲求真凭实据!”
钟浩微笑道:“这个自然,证据本官马上就要讲到了!”
“首先本官可以确认华知县不是死在今天清晨,而是昨晚。因为本官发现华知县留出的血已经干涸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其实血迹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若是华知县真的死于寅正三刻之后,而现在只不过刚到辰正时分,还不到两个时辰,而且房内并不通风,天气也不是太热,血迹绝不会完全干涸。但本官到华知县房间的时候,发现华知县流出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了,这就是说,华知县的死亡时间绝对已经超过了四个时辰。
因为血迹要想完全干涸,至少需要四个时辰以上的时间。若是大家不信,可以当场做个实验,杀一只鸡,将鸡血洒在房内里看看,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所以,本官断定华知县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
齐夫人听到钟浩断定华知县是昨晚死的,不由的身子一晃。
钟浩冷冷的看了齐夫人一眼,接着说道:“若真的是夏人奸细杀了华知县,那为什么昨晚齐氏不报官呢?只这一点,便说明齐氏今早在说谎。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能说明齐氏在说谎,因为我发现屏风后面的马桶中的便溺之物,足足有半桶之多。若是昨晚齐氏跟华知县睡下,那么便桶内的便溺之物绝对不会这么多。因为人在睡觉时,新陈代谢会变慢,排泄物也会比不睡觉时减少很多,正常人一晚最多也就起夜三四次,便溺之物绝对不会如此多。所以,我认定她今早出去时说华知县在睡觉,一定是说谎。
而今早齐氏若无其事的其佛堂礼佛,寅正三刻却还传出华知县的声音。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必定不是齐氏自己杀了华知县,而是串通别的男人谋害的华知县。而二人昨夜杀了华知县,二人一定很害怕,两个人一定昨晚一夜不曾安眠。或许还会因为紧张而口渴,口渴便会喝水,喝水多了,便溺之物自然会多很多。这半桶之多的便溺之物,估计是齐氏和凶手一晚未睡而遗下的,不然定不会如此之多。”
曹县尉听了钟浩的话点点头,认为有一些道理,不过还是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你能断定这个男人就是董文庆呢?”
钟浩笑了笑道:“因为他个高!”
曹县尉不禁一怔。
钟浩随即向张知县,也是向众人解释道:“本官在检查华知县刀口时,发现创口是从上往下刺入胸口的,而且以创口的情形判断,凶手是正手持刀刺入华知县胸口的,这就清楚的说明这个刺杀华知县的人个子一定很高。
若是比华知县矮的人正手持刀刺入华知县胸口,刀口的情形应该是从下往上。因为华知县本身身材就高,而齐氏身材并不甚高,所以这凶手必定不是齐氏,只能是这个个子高的男人出手。而林府之中个子比华知县高的人,似乎只有董文庆了。”
钟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刚才我问过崔都指挥使了,这今年华知县在平西军的帮助下,拿获的这一批夏人奸细时,为安民心,县衙对外说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而知道这伙夏人奸细有漏网之鱼的人很并不多,只有县衙的几个属官和平西军的几个首脑。而董文庆帮华知县参赞过公务,恰巧知道这些夏人奸细有漏网之鱼。是以在刺杀了华知县后,特意写上‘报仇雪恨’的字样,让人以为是仇杀,把注意力转向夏人奸细。孰不知,正是因为此,本官才觉得疑点重重的。这董文庆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综合而看,个子很高,能进齐氏房间,还能在华知县毫不防备下出刀行刺,而且知道夏人奸细有漏网之鱼,这几样条件都符合的,除了董文庆,似乎没有别的人了!”
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