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萧茗与夏小八已经站在了刘家村的夏家院子里。
天空已放亮,清晨的寒风徐徐的吹,中间还夹杂着点点稀稀的小雨滴。
天更冷了。
跟着夏小八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了夏家宅院里。
这所宅院,她平日里极少过来,多的时候都是夏忠全与安氏去他们那边的。是以,她对这边不不怎么熟悉。
夏家的院落比起萧家来,更显精致与气派,室内更是精心布置过的,比起萧茗这个半调子的四合院设计,夏家的宅子才是真真正正的四进大宅院设计。
比起城里任何一户大宅丝毫不逊『色』。
踏入宅院里,入眼望去,萧茗怔住了,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
她看到了什么?这么气派的宅院不是应该种满名花异草、珍奇植木么?走高雅格调的么?
然而并没有。
入眼的是一大遍草『药』。
是的草『药』,活生生的,带着冬日冰霜的草『药』。
与萧家一样,上好的庭院做了『药』田用。
是的,草『药』。
无论是白瓷青花的花坛里、还是回廊处那一片小小的泥土地,入眼所到之处都种上了草『药』。
元胡、黄芪、三七、透骨草......,无论是珍贵稀有的、还是普通易见的,在这里应有尽有。
“这....“萧茗抬头看着夏小八,不明所以。
这是要干嘛?种『药』卖钱钱。
“这些都是表哥这一个月来亲手种下的,他这么做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往大青山跑。”夏小八指着满院我『药』草说道,语气忧伤。
有谁能想到,堂堂的定国候府世子爷会蹲地上做耕夫,握刀杀敌的手拿着锄头,蹲在泥地里一锄一铲种着草『药』。
为了这满园子的『药』材,他们八个亲卫这一个月跑遍了大青山的每一个脚落,无论是悬崖峭壁还是山川河流,只要是『药』材他们一个都不放过,大青山的『药』材都被他们给薅光了。
也只有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深山里的危险,四处觅食的野猪,成群的狼群,还有枯草败叶下游走的毒蛇。
世子爷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萧茗上山而已了,可惜,辛苦做的这一切萧茗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想来,世子爷一定是接到了京城来的密报,连夜回了京城,连一句交待的命令都来不及留下。
所以,他不能一走了知,他走了,萧茗就永远不会知道世子爷为她所做的一切。
萧茗看着这些草『药』双眼发酸,为她种的,她重来都不知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
“他去了哪里?”
“西北。”夏小八遥望西北,现在这个时候,世子爷还没有到西北吧,但他了解主子,此时怕是已经在去西北的路上了。
“表哥去了西北,可恨的外族蛮子,两方休兵才六年,居然又挑起战事侵犯边境。”夏小八恨恨道,才几年时,还不够休养生息的,国力尚未恢复,居然又领兵来犯。
上一次战事,他们亦是死伤无数。而这一次,居然又有十万大军,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人。
他的世子爷,守境安民,心系百姓、又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外族的铁蹄残害着同胞的『性』命。此次西北战事起又不同以往,世子爷没了兵权虎符,无召不得领兵,夏小八不知道朝廷有没有让世子爷出征的旨意,若是没有.....
内忧外患,夏小八痛苦的低头,他甚至不知道世子爷能不能安然回来。
去了西北.....
萧茗怔住,心里不知道该有何种表情。
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萧茗,在得知石亭玉去了西北后整个心都空了,石亭去一声不响的去了西北参加了战事。
在那个战事刚起的地方,有太多的危险,有太多的意外,她甚至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回来。
萧茗突然顿住,遏制住自己跑远了的思绪。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他武功会那么高,一定平安回来。’
站在满园的『药』草之中,『药』香味扑鼻,萧茗能想像出石亭玉蹲在地上一锄一铲的种植着草『药』的情形,不顾赃污的泥土弄赃了衣衫、也不顾打湿的裤腿、满手的淤泥。
一锄一铲,低头执着,只为了一个念头。
为了她在没有他的日子不再上山。
看着满园的『药』草,萧茗又好气又好笑,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好几次看见他都是一身的泥土,指甲里面残留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污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要离开了。
呵呵!就算你把整个大青山的『药』材都搬回家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明年春天来的时候大青山上会再一次长满草『药』.......
你是个傻子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要的并不是这满园的『药』草,而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