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拍了桌子,“水利改革是今上重视,宰辅大人亲自推行的,怎么能说是走过场?”
云树淡笑道:“百姓若知大人的态度如此坚定,一定欢喜推崇。”
县太爷不愉道:“小小年纪倒是会油嘴滑舌。这话是他们说的,还是你说的?”
“大人明察,这是云树的肺腑之言。有心怀百姓的老爷坐镇,百姓如何不欢喜?”
见县太爷的面色微微松散,云树又道:“水利之事虽是好事,但费用却全出在当地住户的身上,他们也确实有所担心。”
县太爷见着孩子不仅会戴高帽,竟然还会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心下不由又多了一份好奇。“他们在担心什么?”
“大人可要听实话?”
“自然是实话。”
“他们担心管水利之人,不是懂水利之人;担心缴纳的水利之资,并不能全部用到水利之事上。”
县太爷又拍桌子,“他们竟然如此恶意揣度本官?真是胆大之极!”
“大人息怒。大人来清河县时间不久,他们怕是还不了解大人的官声,所以以前任县大人们的所作所为,来揣度大人了。”
“那你呢?”
“家父也曾在朝为官,云树深知心怀百姓,袖藏清风的官老爷与众不同。云树今日一见大人,就看出大人有清风之资,自然不是他们所揣测之人。”
云树这无师自通的溜须拍马拍马功夫,余宏也是长见识了。
一席话说的县太爷心里舒畅极了,捋捋短须道:“济阳城的云家,令尊是?”
“先父云进同,曾任户部侍郎。此次改革,就是由先父所在的户部发起的土地改革为始。”
县太爷一惊,“云进同不是因阻挠改革,被下了大理寺,问罪至死?”
云树不卑不吭道:“大人此言有误。若说我父亲是被问罪至死,可有听到朝廷定下罪名?去岁朝堂的动荡,大人也有所耳闻吧?若是家父被问罪,我又如何能站在这里与大人叙话?”
县太爷一时嘴快,说的却是小道传言,朝廷明面上的说辞,确如云树所言。
云树正色道:“家父只是去了大理寺问话。大理寺环境恶劣,家父文弱书生,犯病而去,却并非是阻挠改革之人,老爷可明察。”
云树说这话就心痛不已,面上却努力掩住,振作心神,又道:“家父心系改革,云树虽然年幼,也当秉承父亲遗志。知晓大人心怀百姓,所以今日特来拜访,希望能为大人分忧解难。”
余宏第一次听到云树的家事,见她说起来镇定若此,眸色不由深了又深。
县太爷心道:朝廷之事,水有多深,自己也知道。去岁的朝堂动荡,人人自危,不说身上有事的人跑不掉,就是身上没事的人也牵连了不少。云树有句话说的不错,若是他父亲真被问罪,他又如何能站在这里?
云树说的诚恳,又是想来帮自己的。自己却信了流言当面给人家父亲抹了黑,微有歉意,吩咐人上茶,这才让云树与余宏坐下。
“是我言语唐突了。你怎么会到清河县来?”县太爷语言柔和许多。
“云家祖坟在清河县内,云树为父亲母亲守孝,暂住于此。”
县太爷看两人皆着白衣,方想起旁边还有一人,一直未说话。这云树倒真不是个俗人,一番言谈,竟吸引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让自己忘了旁边还有个贵气少年。“这位是?”
“这是我哥哥,余宏,帮我打理云家诸事。因我年幼,不放心我单独出门,所以陪我来的。”
云、余?县太爷有些捋不清,但这是云家家事,他也不好深问,但有了前面一番对话,倒开始向云树倒苦水,“水利之事,我确实为人才而痛疼。你说要为我推举水利人才?不知是何人?”
“我师父,辛坦之。”
“辛坦之?你师父?就是那个威名赫赫的辛坦之?”赵国与真国交兵,难得的胜利就是严世真创造的,身为赵国之人,对那次胜利自是念念不忘,也仅限于念念不忘而已。
“正是。我师父在安远县任职时,曾治理过水利之事,安远县也确因水利调整后,产粮量得到提升,百姓生活得到改善。所以云树看好此次水利改革之事。”
“若能得辛大人相助,自是本官的荣幸和百姓的福音。只是我这小小县衙不能给辛大人许诺什么,辛大人如何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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