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犹如这场烟火一样,消散之后只留下一片寂寞,宾客们陆续离开,佣人们正在打扫庄园,黎正经过魏奕时,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跟我到书房。”
居高临下的语气,魏奕脸颊绷紧,他感觉他的尊严在一次次受到践踏,黎正只是比他多个好出身,凭什么颐指气使,他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稳了稳呼吸,重新恢复了那副斯文冷淡的模样。
书房里,黎正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件东西,用力地拍在桌上。
那是一条钻石项链,钻石不算大颗,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耀着光泽。
魏奕神色一怔,他记得郦月缠在他身上撒娇,她的声音又酥又软,撒起娇来嗲声嗲气,靠近时,少女的清香传来,他心悸不已,原本枯竭的心再次起了波澜,他重新感受到了恋爱。
就像是上辈子,黎汐重病,去过国外最好的医院治疗,癌症反复复发,她从一开始的乐观到麻木,他又何尝不是呢,他照顾了一个女人三年,这三年里他从没和其他女人有过接触。
可就算这样,黎家让他把建筑事务所关掉,辞去工作,专心去照顾黎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事业,等同于在践踏他这个人,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每天的生活就是起床,去医院,陪黎汐,当她的情感宣泄,日复一日,她病得严重时,他要整夜守在医院里。
医生护士旁人都说,“魏先生对妻子真好,他真是个好丈夫。”
“他好深情,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爱老婆的。”
转过身换了副嘴脸,一脸不屑,“还不是为了黎家的家产,遗产能有不少吧,一个男人,不去打拼事业,巴巴地指望着女方的财产,真下贱。你信不信,要是黎家没钱,这魏奕早就跑了,娶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久病床前没好丈夫,这种事我见的多了。”
这些话像一把把利剑刺中他的心,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不断地回忆反思,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的,他的人生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活成这副窝囊的模样。
“请问……”
眼前有个女人在问他病房的方向,魏奕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她,她朝他露出个不明所以的笑容,他死水一般的心重新活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黎正垂着寒冰似的眼眸。
“我爱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黎正身上的气场变得极具压迫性,他扬起手,把项链扔到了地上,他阴鸷道:“你现在懂得什么是爱了,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也不晚。”魏奕想通了,重来一世,他不想再过低声下气的生活。
有只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拎了起来,黎正眼神狠厉,四目相对,魏奕清楚地看见他唇上有女人的口红,喉咙更有个牙印,这些纨绔子弟,一个比一个会玩女人,有什么立场来指责他。
“放手,我不想闹这么难看。”魏奕冷冷地开口了。
黎正忽然就笑了,笑容阴森。
“黎正,你在干什么,放开他。”黎汐敲了敲书房的门,打开门一看,连忙跑了过来,拦住弟弟。
黎正松了手。
黎汐关切地看向魏奕,“你没事吧?”
“没事。”魏奕喉咙动了下,淡然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订婚后按照规矩,魏奕应该住在黎家,但他不想住在这里,黎汐一怔,脸上不由露出了想哭的表情,她蜷缩着手指,不敢去碰他。
魏奕眼里有一丝愧疚,但还是离开了,他不想住进这个家,这里是很奢华,然而对他来说,是一个牢笼。
他不要再过看人脸色,小心翼翼的生活。
等魏奕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黎汐手撑在桌上,勉强地笑道:“他只是没适应身份的转换,况且他的事务所在市中心,离这里有段距离,住他自己家上班比较方便。”
虚假的解释,为了掩饰。
她冲黎正笑了下,“姐姐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为了穿进那件婚纱,我一天没吃东西了,太饿了,我得去吃点东西。你也早点休息。”
黎正点点头,冷眼看着黎汐离开。
黎汐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卸妆洗澡时,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还是想不通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明明之前魏奕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充满爱意,而现在,变得深沉复杂,甚至是带着些自我怀疑。
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用湿巾擦了擦脸颊,拨打了个私家侦探的电话,轻声说道:“对,帮我查一下他这段时间,就是我出差米兰的那段时间,他去见了哪些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黎汐放下湿巾,眼神坚定,“再找一个人,从明天开始监视他,他和哪些女人接触过,拍下照片,调查报告全都发给我。”
电话那边的私家侦探接下这个工作。
她刚挂断电话,房门被敲了几下,黎汐整理好情绪,她打开门,门口站着黎正,他手里端着一盅汤,“我上来的时候,正好带过来。”
“这些事让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