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下,郦月的目光有些迷茫,像是有一层雾气,她刚醒来,朦胧之中看到一个男人,渐渐地,他的面容越发清晰,他很英俊,五官端正轮廓很深,见她醒来,眼底里浮现出一层淡薄的笑意。
她这次是彻底醒了,慌张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往床头逃,按照时间,她现在应该是怕他怕得要死,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出言讥讽。
“你怕什么?都敢登堂入室了。”季景矅隔着被子按住她,他轻笑。
郦月脑子飞快转了圈,她缓缓拉下被子,红着眼眶,老实地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你用了我的洗手间,睡我的床,还有什么不敢的。”他打量着她,十八岁的女孩鲜花般的年纪,发丝凌乱,眼眶和脸颊泛红,楚楚可怜,那双眼睛水润润的,他欺身上前,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还用了我的入浴剂。”
郦月看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像只小白兔一样,柔软好欺。季景矅眼神幽邃,“什么都用我的,我这个人你要不要?”
贱人!郦月在心里大骂他不要脸,她飞快掀开被子,从床上跑下来,一溜烟地跑进洗手间,把她的东西拿走,抱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往楼下跑。
季景矅盯着她那双莹白如玉的赤足,眼看着她离开,回想起她以前一身冰肌玉骨,玲珑身材,心里越发躁动,他不否认他和她是睡出了感情。
但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他,这件事惹怒了他,凡是令她受伤的事情,他不介意添砖加瓦。
可没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她的死讯。
上辈子,他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停尸间。
他作为季家的当家人去认尸,毕竟郦月她妈妈之前在季家做事,他去领尸也无可厚非。
再次见她,她已经是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面容憔悴,失去了原本的美丽灵动。
毕竟死的人没背景没后台,投毒事件后来不了了之,案子悬而未决,没查到犯人是谁,倒是有传言说是郦月在拘留所畏罪自尽。
季景矅有一次在派对上听到他们如此编排她,他有心说几句,却被朋友拉住,朋友劝他,“算了吧,为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至于吗。”
他心里震惊又心痛。
从前朋友询问他和郦月的关系时,他轻蔑,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令旁人加深了对她的误会。
原来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有他的推波助澜,他心里陡然间空了一块。
季景矅躺在床上,他好像没了洁癖一样,被子上有她残留的香气,想到她惊慌的模样,他微扬起唇。
至于上辈子害她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要娶她,护她一辈子,让她在季家安稳地生活下去。
幸亏时间够早,庄园内的佣人没起来,不然的话,少不了羞辱讽刺,郦月急匆匆地回到房间,快速洗漱后,她换上校服,背上书包,赶了最早一班的班车下山。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搭公车的话需要一个小时,开车则只要二十分钟。
她坐在车上,打开手机,看看余额,720块,这是王小凤给的零花钱,她让她省着点花。
季宅包吃包住,王小凤这么多年下来却存不下钱,连个房子都舍不得租,原因是她把收入都补贴给娘家了,她是个扶弟魔。
郦月劝过她几次,她不听,反倒是责怪郦月不孝、不善良、不懂得感恩,她现在有吃有的住,又有学上,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穿的用的不差,都是季景澄给她买的,但他不会给她钱。
没有钱在手,郦月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公交车晃悠悠地来到站点,国际学校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豪车,她走在两个女生后面。
一个女生正在用粉饼补妆,另一个女生问道:“你用什么牌子的粉饼?”
“娇兰金钻的,很便宜的,只要720块。”
“这么平价,好用吗?好用我也买一块。”
720元的巴掌大的粉饼,她全部的资产,郦月感到心脏中了一箭。
她走向食堂,拿了一块全麦吐司,一杯冰美式,一点蔬菜沙拉,再加上切好的橙子,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天气正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侧颜轮廓秀丽,鼻子小巧挺翘,眼睛垂着,长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平添了几分忧郁感。
经过的男生女生都会将视线投向她,时不时看上几眼。
郦月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因着季景澄的关系,没人敢欺负她,更没人傻到因为一个小人物去得罪季家。
女生们则是收到了季萌的警告,她早就告诉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女孩子,打狗也要看主人,看在季萌的面子上,女生们歇了这个心思。
只不过……总有人蠢蠢欲动。
平日里季景澄跟她形影不离,今天她竟然一个人来学校。
有个男生端着餐盘经过她时,看她手机屏幕上是打工的信息,他灵机一动,坐到她对面。
男生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