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把曲东子给强行搀了出去,他一个老头子,即便是主人,也不能和闺女同桌而食,自然是要请出去的。
杨凌也没有入座,站在一旁,拱手一礼,“容女史慢用,小可暂避。”
容与淡淡的:“杨公子不用太过拘泥,坐下一起吃吧。”
杨凌惊慌道:“这……这怎么可以?小可不敢逾矩。”
“什么逾矩不逾矩的。规矩都是人定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规矩。”
曲小白打岔:“容大人这话说的真对,我就觉得一些规矩不好,什么男女不同席,女人不能上桌吃饭,这都是什么陋习?凭什么咱们女人就得低男人一等啊?咱们可没比男人少干活。就是在床.上,那也是没少出力的。”
“咳……”容与彻底胀红了脸,这什么老娘们儿?说话怎么这么粗俗下.流?杨凌是怎么看上她的?
她眼角余光看向杨凌,只见杨凌端坐着,微微低了头,脸上有些红晕,似乎,眸子里还有些惧怕的神色。
这什么意思?惧内?
她又瞟了曲小白一眼,这咋咋呼呼的小娘们儿,还真是挺厉害的。杨凌惧她,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容与转念一想,又觉得曲小白这调调似乎是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呢?她苦思一阵,灵台一丝清明掠过,猛然就想明白了。
上一位说过这话的,不是旁人,就是她们大凉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五公主!只是五公主说话比她好听多了,哪里像她这般粗鲁下.流?
但五公主干那些事儿吧……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那都是杀头的罪过。
满桌子油腻的大菜,容与只能凑活着吃了几口,饭后,只觉神思倦怠,章医女问道:“容大人,您要不要去午睡片刻?”
曲小白就赶紧道:“房间已经备好,请容大人移步。”
容与的确是撑不住了,点点头:“也好。”
曲小白要去扶她,被侍女斥道:“杨夫人大着肚子,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万一再冲撞到,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曲小白扁扁嘴,便撒手站在一旁,“房间在后院,这位丫鬟姐姐应该能找到路。”
她把“丫鬟”二字咬得尤其重。
小丫鬟气得牙痒痒的,待出了门,在容与耳边吹风:“大人,这是什么人呐!粗鲁不堪又无耻下.流,您干嘛要忍受她呀?”
容与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不耐烦:“你懂什么?边陲之地民风野蛮,听说他们都是吃人.肉的!咱们不宜过于张扬。”
“他们还敢越着皇权去?”
容与冷笑了一声:“将在外,还君命有所不受呢。更何况,这边陲之地,是皇权鞭长莫及的地方?过了荒野就是蛮夷之地了,他们就是杀了人跑路,皇权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小丫头便不敢吱声了。
容与只觉脑子更昏沉了。这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她问身边的小丫鬟:“章医女跟上来了没有?”
小丫鬟回头一望,看见章医女跟了上来,便点头道:“跟上来了。”
提到章医女,容与眼睛里的不耐烦和阴鸷便更甚了。
曲小白派了珞珞来引路,珞珞把人引到了客房门前,便道:“里面一应用具都是新置办的,奴婢粗手粗脚,只怕会腌臜了贵人,就不进去伺候了。”
容与身体不舒服,懒得和她计较,便挥手:“不必你跟着伺候。”
珞珞打开了房门,看着两个丫鬟把容女史给扶了进去,章医女和那侍卫也跟了进去,行了个告退礼,把门关了,就往前院儿去了。
屋里的一应用具的确都是新的,被褥还散发着新棉的气味。就连家具,也都是新的。
曲家就是干木匠活的,凑一套新家具不算什么难事儿。容与揉着太阳穴,随口说了一句:“今天似乎没有看见曲小白的哥哥。”
侍卫道:“我听那小厮说,她的哥哥才成了亲,和新嫁娘搬到外庄去住了。”
“亲儿子不在家住,倒让女婿住家里,杨凌是上门女婿吗?”
侍卫恭敬地答道:“据查,杨凌自小是个傻子,他的父母待他极是不好,他娶了曲小白之后,两个人合力撵走了他的父母,这座院子,就是他家的。所以,这也不算是上门女婿,是曲家爹娘住在女婿家里。”
容与一副深思状,“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觉得曲小白那父母就是俩老实巴交的闷葫芦呢。”她在床沿坐下,脸色沉了下来,进屋的几个人都大气儿也不敢出。容与不耐烦地朝章医女瞥了一眼,道:“我觉得身体倦怠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过来给我把把脉。”
容与并没有说疑心下毒还是怎么样,章医女也不敢妄断,细细给她把了一回脉,道:“大人这是染寒的脉象,当是旅途劳顿,饮食不济,导致体虚火旺,以致染了寒了。”
容与蹙眉:“不是中毒了?”
“容大人怀疑他们在饮食里下毒?但容大人这脉象,不像是中毒。而且我瞧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