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诧异:“怎么,杨公子的身体还没康复吗?方才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而且我瞧着,杨公子气色不错。”
杨凌嗔曲小白:“不要在容女史面前胡说。”
曲小白委委屈屈道:“我哪有胡说?女史大人,您是不知道,他伤在脑子,至今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我和他从前那点事,他全不记得了。”
容与皱眉:“竟还有这种事?”
章医女道:“容大人,这世上确有这种病症。有些人,头部受到重击之后,就容易留下这样的症状,有些人可以不药而愈,有些人,却终生也难以恢复了。”
她不等容与吩咐,便自告奋勇道:“杨公子可否让小的给你把把脉?”
怕杨凌会拒绝,又忙补充道:“小的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人,都是在医书上看见记载的,杨公子可否给小的一个机会,让小的试试这样的病症到底是什么样的脉象?”
杨凌很随和地配合她:“给我看病的大夫都说,这脉象也瞧不出什么,不如姑娘帮我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医女要上前时,杨凌又道:“男女有别,希望没有唐突到姑娘。”
章医女微微福身:“医者父母心,我既然是医女,使命在身,就不会在意那些的。”
杨凌微微欠身还礼:“那就有劳姑娘了。”
杨凌夫妻都这么配合,让容与有些恍惚。是他夫妻二人太愚蠢,还是他夫妻二人太精明?
如果是真心让医女给他们诊脉,那只能说明,他们挺愚蠢。
但如果是刻意的……那他们也太精明了些!
容与更倾向于后面的可能性。她怎么瞧,都觉得这夫妻两个不简单。
能得慕南云相助的人,能简单了吗?
况且,她来了之后,看到很多情况和公主说的并不相同,也不知道孰真孰假,现在,她的人根本就渗透不进庄子。
这夫妻俩都在强调此处是慕南云的练兵场,她敢说,如果她提出去逛一逛庄子,这夫妻俩一定会拿慕南云做挡箭牌。
章医女给杨凌诊完了脉,容色里带着一丝疑惑,容与关切地问:“如何?”
章医女道:“脉象确有一丝淤滞,杨公子,你平时有没有别的不适感?”
杨凌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就是偶尔想事情的时候,会有些头疼。”
章医女点头道:“这就是了,杨公子体内应该是还有些瘀血。”
曲小白慌得猛然站起来,道:“什么?那些庸医,成天跟我说无妨无妨,养着就好,我还信以为真了!章医女,您都诊出了症结,您一定有办法医治的是不是?”
章医女道:“我也不敢保证能治得好,但是我看医书上有提供一个方子,是针灸加药疗,就是不知道对杨公子的病有没有效,杨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我介意。”曲小白立刻打断了她。她有些后悔说了那些话,但话赶话说到这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但她绝不能允许这医女在杨凌身上用针药,“如果章医女能保证治好我夫君,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如果章医女要拿他做试验品,那对不起,我就这一个夫君,我宁可他失忆,也不希望他出事!”
章医女脸色很为难的样子,“杨夫人,也未必会出事的,顶多是治不好而已。”
曲小白态度很坚决,甚至护到了杨凌面前:“不行,我不能允许他有任何意外。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救活的,我们就这样过挺好的,我不会让他再冒险!”
那样子活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容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和杨凌,笑眯眯问道:“杨夫人,你这是不相信章医女的医术吗?还是说,你怕章医女会对你夫君动手脚?”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那这点手段也太逊了点。曲小白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容大人的话,民妇有些不明白。章医女为什么要对我夫君动手脚啊?他们之间又没有恩怨。我就是冒不起这个险,章医女也说了,她没有治过这种病症。”
曲小白的话里也不是没有漏洞,偏偏容与没办法抓着她的漏洞做文章,因为她所谓的漏洞,都是容与明面上不能说的。
容与沉默了一瞬,缓缓端起了桌边的茶碗,抿了一口。
曲小白你假装不知容贵妃要除掉杨凌,不代表你真的不知道。不然,你又怎会那么怕章医女给杨凌施针施药?
要不要现在就撕破脸皮?如果撕破了,很有可能,她就没办法继续呆下去了。容与想了又想,衡量半天,才道:“既然杨夫人不愿意冒这个险,那就算了吧。”
她最终没有选择拆穿。
横竖,只要留下来,就有机会的。
曲小白晓得容与是不肯轻易走的了,便走到她娘身边,道:“娘,你和侍女去准备午饭吧,容大人是贵客,一定要好好准备。”
曲李氏战战兢兢,还要说什么,已经被珞珞架着胳膊走了,“老夫人,您去指点着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饭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