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外,宋乃峰望着远处坍塌的城池,此时身边的将士们都无比的激动,因为豫州城破了,经过了十天的疯狂进攻,豫州马上就要拿下来了。
拿下豫州,意味着宋乃峰最棘手,最难对付的敌人败了,大康的国运崩散,北方一统之后再要南下江南已经变得没有悬念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宋乃峰的心情并没有丝毫的兴奋,相反,他反而颇有一些沉重,不对劲啊,豫州城打得不对劲,豫州的崩溃来得太快了!
多年的军旅生涯,宋乃峰对作战的事情十分的敏感,豫州之战刚开始打的时候,他还觉得对方不能小觑,可是越打对方的反击越单薄,虽然打了这么多天,但是进攻一方并没有经历太难的浴血奋战。
难道屯了十几万兵的豫州城真就这么容易攻破么?宋乃峰心中这么想,而这个时候,豫州城破的战报也是不断的报上来了。
秦业嗣忽然急匆匆的进入中军帐,满头大汗的道:“王爷,豫州的情况不对劲啊!城破之后没有抓住几个人,不仅陆铮不见踪影,连柳松,陈立中等一帮陆铮的心腹也没见。目前抓住的最高官不过是参军校尉而已!而且,城中也没有什么俘虏啊,推算起来,守城豫州的人恐不超过三万人马!”
秦业嗣更是凑近到宋乃峰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更严重的是城中没有马,一匹马都没有!”
宋乃峰豁然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几案上,道:“这……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我们扑空了?陆铮早就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我们撒出去的那么多斥候,从山东到江南几千人在拉网式打探,竟然没有发现陆铮的行踪?”
秦业嗣尴尬的道:“王爷,真实的情况恐就是如此!陆铮别的本事没有,真要真刀实枪的打,他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这小子精明奸诈,他要逃命我们真的拿他毫无办法呢!”
宋乃峰冷哼一声,道:“他是一个人逃命么?他有十几万人,这么多人就无声无息的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秦业嗣道:“现在我们判断其唯一的可能是北上去了汴州,我们在豫州决战,他却在汴州养兵,让我们扑了一个空!”
宋乃峰嘴唇掀动,欲言又止,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丝不妙的感觉。为了豫州之战,宋乃峰可以说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和资源,他首先给辽东军许下了重诺,甚至将京城都拱手让给了辽东军,费尽心机,终于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当全部力量砸出去,却一下砸空了,敌人忽然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
宋乃峰心中忽然之间变得烦躁了,他甚至连进入豫州城的欲望都没有了,秦业嗣前来禀报之后,一会儿功夫,周兵、川山岳都纷纷过来,瞧他们脸上震惊的神情,很显然豫州城的情况他们也摸清楚了!
宋乃峰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这帮平常“足智多谋”的谋士们,还有平常勇悍无双的将士们,这么多人,这么宽的情报线,回头竟然被陆铮死死的蒙在了鼓里,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当即直接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举起刀来将面前的几案一刀劈成了两半。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你们看看吧,一个小小的陆铮,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们这么多人都蒙在了鼓里,我们几十万军队被人戏弄!你们不羞愧,我宋乃峰羞愧,丢人啊!简直是太丢人了!”宋乃峰大声道,他满脸通红,情绪几乎崩溃,一众下属们个个噤如寒蝉,谁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宋乃峰的模样太可怕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宋乃峰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发火了!
想想豫州的事情也着实匪夷所思,同时他们又不得不折服陆铮的厉害,陆铮号称有十几万人马,然而豫州却空虚得很,这些人马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能转移,陆铮的本事着实厉害。
相比起来西北军在掌控力上面就差了不止一点,他们从西北而来,在中原的根基浅薄,他们要想把情报工作做到陆铮那一步根本不可能,现在豫州城破了,陆铮没了踪迹,下一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收兵不成?
川山岳最是痛恨陆铮,见此情形,他大声道:“王爷,豫州城破了,干脆我们对豫州屠城,让这帮屁民们见识一下他们暗中支持陆铮的代价,杀了豫州一城人马,可以从此以后绝陆铮的后路,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
宋乃峰盯着川山岳,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道:“你是猪么?我们现在十几万人马吃喝拉撒要靠什么?我们攻下两河为的是什么?把人都杀光了,谁给我们提供给养和粮食?没有粮食我们能够养兵,我们能够继续征战?
陆铮早就料到我们不可能屠城,所以他才敢这么戏弄我们!如果我们现在真屠城,那也将落入他恶毒的圈套之中,到那个时候,我们一个都逃不了,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宋乃峰破口大骂,川山岳羞愧而退,最后还是秦业嗣上前道:“两河之地既然豫州已经破了,下一步我们干脆扫平汴州,将两河拿下再说!陆铮虽然金蝉脱壳了,但是他在暗中藏不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要出头的!
丢了两河他倘若南下江南,大康在北地完全失去了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