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冲进来的步军虽然衣甲残旧,却是气势如虹,如下山猛虎一般冲了进来,将内宅各处团团围住,将内宅中这些亲兵们圈在一起,蹲在地上,把兵刃也都收走了。
而这些原本还拼死搏杀的亲兵们,现在则是毫无斗意,任由别人收去兵刃,乖乖蹲着。他们现在都是无主之人了,实在是不知道该为谁拼命了,而郭药师手下一个亲军也没有了,所以很顺利被这些穿着破烂的士兵掌控了内宅里的形势。
郭药师心脏再强大,也实在有些经受不住这样忽上忽下、高潮迭起的连番刺激了。差一点歪倒在床上。当他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后,惊喜的竟然站了起来。
身穿长衫的周南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韩贵和领军后就一直住在兵营里的石岳。这些士兵当然是划拨给石岳的那些人了。
周南走进郭药师卧房,看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刘舜臣和张令徽,对郭药师说道:“让郭将军受惊了。这二人不能扶助郭将军,却犯上作乱,残杀同袍,死有余辜。这些作乱士兵,请郭将军仔细甄别,分别处置。”
郭药师连忙谢过周南和石岳相助,没说几句话身躯就摇摇欲坠,石岳忙让人上前扶助,却见郭药师背部血流不止,连裤子后面都被血洇湿了。几个士兵连忙将郭药师搀扶到床边,让郭药师趴在床上。
周南一见,扭头对韩贵说道:“快讲那创药给郭将军敷上。”韩贵虽然一脸不乐意,也只有上前,从怀中掏出那个瓷瓶来,拔开木塞,将里面的药末洒到郭药师背后伤口处。洒匀了,依旧包扎好,这才收回那个瓷瓶。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士兵,向石岳报道:“石将军,门外有一个叫郭猛的指挥使,带着几百马军,求见郭将军。是否让他进来?”
石岳看了看周南,见周南点头,便说道:“让他自己进来。”那士兵扭头出去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铠甲、身躯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趴着的郭药师,忙走过去拜见郭药师,郭药师声音虚弱地骂道:“混账!岂不见上使和石将军在此吗?”
这个叫郭猛的指挥使又反身拜见了周南和石岳,周南勉励道:“郭指挥使能及时赶到,忠勇可嘉,郭将军刚才用力过猛,旧伤复发,还望郭指挥使能暂且代理留守府护卫之职,保护好郭将军。”
郭药师又要谢周南安排,周南止住说道:“郭将军且请安歇,待伤好了,再谢不迟。”说完带着石岳回自己住的独院去了。
郭药师这才吁了口气,问了郭猛,才知道今早是自己派出去的哨探见大门出张令徽二人带兵作乱,见势不妙,直接跑去北面彪军营中,请郭猛前来护卫。
郭猛早有准备,此时听说留守府危险,忙带上自己的马军向留守府赶来,谁知快要赶到时遇到了甄五臣手下人马堵在街上,一开始还笑吟吟的和他说话,甄五臣和郭药师二人交好,郭猛也不怀疑,待走近了,甄五臣的人马忽然发难,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郭猛只得带兵力战。最后杀散了伏兵,这才赶过来,可是留守府已经被石岳的人死死围住了。
“他娘的!原来甄老五和这两个已经勾搭在一起了!”郭药师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平日里将军对他可是不薄!”郭猛对这个背叛自己将主的甄五臣恨之入骨,更是因为由于甄五臣的人马伏击,差点害了郭药师的性命。
“将军,眼下四位彪官可只剩您一人了,南人不会对您……”郭猛虽然木讷不善言辞,可是并不是没脑筋。
“不会,”郭药师感受着背上伤口处的阵阵清凉,刚才的疼痛、烦躁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缓缓说道:“这兵马可不是杀了主将就能拢在手中的,尤其是我们怨军的老底子,强行攥在手里只会将手抓破!”
“将军说的对,如若南人敢害将军,我郭猛与南人誓不两立。”郭猛低声说道。
“这南人上使非是鼠目寸光之人,不可以常人看待。”郭药师对郭猛解释道,“南人上使此来,只为能夺回燕云之地。可是此地气候艰苦,南人必然不会在此地久留,到时总要寻人治理。断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放心。何况,只凭这伤药,足见南人对我看重之意。”
“伤药?”郭猛奇怪问道。
“这此我与上使同时中箭,上使是前胸中箭,我是后背中箭。可是第二日上使竟能自己前来看我,又让手下给我些伤药。说也奇怪,敷上后,清凉舒服无比,今日我能猛然拔刀逼住张令徽,就是此药的功劳。你看,我背后伤口是不是不流血了?”郭药师是真心赞叹这伤药,对郭猛详细解释一番。
郭药师俯身一看,果然见郭药师背部伤口虽然隔着布帛,可是也能看出来没有再渗血了。不禁替郭药师高兴,说道:“如此,将军的伤不出五日就可以痊愈了。恭喜将军。”
郭药师又问道:“甄老五几个人手下的兵马现在如何?”
郭猛答道:“我来时只见府内这些马军正被石岳手下押出府去,想必那石岳会派人安定各彪营兵马。”
“嗯,”郭药师不着声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