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间,也没有合适工具,更没有什么加压设备,为了能将蒸酒一下子浇的到处都是,他只好用笨办法了。
周南让高守孝找来一个盛水的大木桶,将里面的水倒掉,然后又找来一段约一丈来长的竹管,将里面的竹节打通,在一头又挖上好多孔。又比照着竹管粗细,在木桶侧面底部挖了一个圆洞,将没有孔的那头塞进木桶上的那个圆洞,正好塞紧。二人又趁着天黑,将大木桶搬到二楼的窗户边上,将那竹管探出去,伸到后院上方,等一切安排妥当了,又找来一个木塞,裹上麻布,将竹管塞进木桶的这头堵上,然后将他们这次送来的蒸酒倒了进去,足足倒了有十多坛才倒满。
周南以为,今夜来的贼人,闯过铁夹子、弩箭、木头撞击这些关,再由他们两个人用箭射死其余的贼人,然后他们就坐马车离开,将这酒楼一把火烧了,他们也好减轻闯城墙的压力。连高守孝都觉得他们这些机关足够应付来人,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只是最大的意外就是蒲答竟然带着二十来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进来。他也不想想,那酒楼南面隔着一条街就是皇宫城墙,酒楼内有个什么事,皇宫城墙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引来了皇宫里的守卫,谁也跑不了。
万幸的是,在皇宫侍卫赶到前,高远和高守忠二人先驾车赶到了。守在酒楼楼上的高守孝也已经看到高远和高守忠了,只是这院子里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来了一拨又一拨,这皇宫禁地,只怕人会越来越多,所以他也顾不得这蒸酒留着最后放火了,索性拉出塞着竹管的木塞,将整整一大桶的蒸酒喷洒到了院子里,高守孝见旁边还放着几坛蒸酒,便干脆将那几坛子蒸酒甩到了前院里——总要“雨露均沾”吧?
看着院子里到肆虐燃烧的火焰,高守孝不是不怕,只是他从酒楼上已经看到西面皇宫大门打开,从里面冲出了一队侍卫,向这里跑来。
这一大桶蒸酒已经将院子里的侍卫和士兵都烧了出去,等那群皇宫里出来的侍卫进来,再也没有蒸酒可烧了,他和周南要是再不出去,可就真的走不脱了。
所以高守孝第一个冲下楼来,叫着让周南快走。四个人穿过院子里烧的正旺的火焰,除了头发略有烧焦外,倒也没有大碍。正是这蒸酒的特点,看起来火很旺,很大,可是并不是很烫。要不然以前的人也不会拿酒精来拔罐了。
皇宫侍卫的领队是一个髡发、短衣的契丹人,等他跟到小巷,周南坐的马车已经拐到东面大街,向北疾驰而去。
侍卫领队气急败坏的踹翻了前面几个不敢追赶的侍卫,只是再追也追不上了,只得带人回到酒楼。
这时候蒸酒早已烧没了,烧着的只是些衣服,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吓人的蓝紫色的火焰了,所以这些士兵很快就将身上的火扑灭了,和胡都古带来的侍卫都是一样,身上衣服一片片焦枯,头发燎了几块,有的鞋子都烧,赤着脚,箭囊弓袋也有烧坏的,身上烧伤的倒是都不严重。
皇宫侍卫的领队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些焦头烂额的士兵和公主府侍卫,一挥手让手下侍卫将这些人全都围了起来。
巡城士兵和公主府的侍卫在酒楼内的院子里厮杀一阵后,各有伤亡,兼且狼狈无比,被围在中间,谁也不敢说话。
巡城士兵的队正此时拐着腿走到那领队面前,哭丧着脸向那领队说明经过。其实着领队也认得这名队正,毕竟都是在城里巡防的,虽然地位不一样。
那领队听了这名队正的诉说,才明白了事情经过。让这队正清点自己手下,将这帮公主府的侍卫先看押起来,等上官裁夺。公主府的侍卫现在被看管起来,又找不到胡都古,虽然气愤,却也无奈,只得乖乖站到一边。
领队又让这巡城队正派两个人手,跟随自己去到院子里查看。
那队正现在对那院子里的大火仍是心有余悸,见不用自己去,忙点了两个人,跟过去胁从皇宫侍卫去酒楼院子里。
几个人从敞开的后门进入院子,只见院子里仍有一处处火苗在烧,只是都是些引燃的竹木之类东西,已经没有了刚才熊熊大火的可怕景象。
院子里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些战死的人,从衣服上和容貌上辨认,有巡城士兵,也有公主府的侍卫,一目了然。还有十几个穿着普通人服饰的男子,却是面生的很,又叫进来一个公主府的侍卫辨认,也不认识,只是不是公主府的人。
清点之下,巡城士兵共战死十七人,伤了二十多人;公主府的侍卫跑走了一个胡都古,战死十人,其余的都在酒楼外等候发落;还有十三个被杀的普通服饰的男子,另外从跑到街上的人里也清理出四个同样穿着普通服侍的男子。
侍卫领队审问之下,才只得这十七个穿着普通服饰的男子,一半是胡都古的家人,另一半却是反叛耶律余睹的手下蒲答带来的人。又说到蒲答等人意欲抢夺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的印信之事。
那侍卫领队大惊,忙命人将这三个人好生看管。亲自带人进去,将酒楼内外全部仔细搜查了一遍,确认酒楼内再无一个活人。出来后又追问那三个人蒲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