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卫队众人听周南这样说话,一个个都嘻嘻笑着,将老郑头发下来的包裹系在箭杆上。他们虽然不明白射出去后会如何,可是看周南的表情,应该不会差。十几个包裹,每个鹰卫队队员每人一个,旁边有别人拿着火折子准备点燃。
周南看都准备好了,大声喊道:“引燃包裹!朝人多地方射!”
鹰卫队的队员见包裹点着了,纷纷将包裹射向辽兵密集处。
虎卫都的人一看这架势,不等高远教,早就明白湿布条是做何用处了。纷纷拿出布条,浸水后缠在自己口鼻处。周南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乖!”还要说话,老郑头早就拿一条布带浸了水,缠在周南的口鼻处。
包裹只是一尺见方大小,里面又只是些草药、碎树枝,很轻,也不用什么准头,所以鹰卫队的人都是向半空射出去,包裹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落入辽兵人群中。
包裹落地,辽兵们还都在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随着射出去的包裹引燃其中的干草,干草又把其中的毒物烧出浓烟,风一吹,浓烟散开,顿时让旁边的辽兵掐着自己的脖子翻滚号角,见势躲开的辽兵在浓烟外闻到烟气,也是咳嗽不止,有的更是无法动弹。当时事态紧急,现在连亲自装配毒包裹的老郑头都记不得到底放了多少毒药了,什么狼毒、巴豆、大黄、草乌,老郑头手边有的都掺了进去,现在浓烟一起,立即就放翻了一片辽兵,寨墙上观看“疗效”的老郑头喜得隔着布条直笑。
萧普达一见大吃一惊,忙令士兵退出烟雾范围,站到两侧上风处。只是护寨河边上那烟雾不散,谁也不敢上前攻打山寨。
眼见得折腾一夜,山寨没有攻下来,自己反而白白损折了近半人马。若是真刀真枪的打,萧普达自然不怕,只是这是什么战法啊?一会儿是声响震天的火炮,一会儿是毒药包,还用厚木板把寨墙上的人挡的严严实实,什么招儿阴就用什么招儿,这寨墙又如此高。萧普达焦躁的在地上转来转去,看看毒烟渐渐被风吹散了,就迫不及待的下令催促士兵继续攻打寨墙,这一次,萧普达也不分两路了,把孤山下的那一队人也召了回来,集中在护寨河南,一起从正面开始攻打山寨。
而寨墙上虎卫都的一百来人,现在一少半的人都有伤,十几个伤的重的被扶到下面救治去了。还有几个当场死去的,也已经抬了下去。寨子里帮忙的百姓也死伤好几十人。这已经快伤到无忧寨的筋骨了。现在能在寨墙上作战的护家社的人,连一百人都不到了,这还是开始时有厚木盾牌遮挡,现在没有了盾牌,若再这样打下去,怕是要被辽兵拖死了。
尝到甜头的老郑头又跑回去搜集毒药物,制作毒烟包去了。
周南也让郭兴祖再去紧急配置些火药,以备急用。
趁着外面官军攻打停歇,寨中百姓又抬来干柴、石块和水,周南看着这些简陋的防守器具,再看看自己这百十来号人,真的没有一点底气,不知道能再坚持多久。
下面的官军在主将的催促下,又开始了新一轮进攻,官军的箭矢仿佛永远用不完,每一次的进攻都是先用箭支射击。
辽兵现在也是死伤惨重,三千人,死伤将近有一半人了,虽然屡遭寨墙上的人稀奇古怪的武器的攻击,可是萧普达相信,寨子里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挡契丹勇士的进攻了,箭矢没了,那个炮只有一个,后来再也没有了,毒烟也只刚才那些,山寨里的人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现在他们山寨里的人只是早死一会儿还是晚死一会儿的事,总之是等死就是。
萧普达大声下令,让士兵再多架上些梯子,多几个突破口,掩护的士兵再多射些箭,攀梯的士兵再多死伤几个……
马上他就能站在这寨墙上面了,这些现在还和他作对的人,马上将变成他脚下毫无知觉的尸首。
萧普达的命令,让攀梯的辽兵比刚才多了一倍,人手本来减少的虎卫都,已经遮护不住了,好几段寨墙都有来不及抵挡的辽兵爬了进来,和虎卫都的人近身拼杀起来,高远的长矛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手里提着刀,左右砍杀,背部的伤口不时渗出血来,周南一只手拿着刀要上前砍杀,被周福死死护着,不让周南动手。高守忠、高守孝二人始终在一起,二人配合着守着寨墙,死命向下捅刺,泼开水;贾六一个人抡一把斧头,独自对战两个爬上来的辽兵。鹰卫队的人现在也都换上了兵刃,护着周南前面的寨墙。
越来越多的辽兵冲上了寨墙,虽然有更多的辽兵尸体被抛下来,可毕竟冲上了寨墙。
萧普达狞笑着挥舞着马鞭,催促手下亲兵最后加入攻打山寨的行列,老奸巨猾的萧普达已经看出来,寨墙上的守卫已经出现了空档。一鼓作气,就可以拿下山寨了。
周南看着自己身边拼死守卫的鹰卫队,看着和高远一起挥刀抵挡辽兵的虎卫都,他们已经几个月前还是这山里朴实的山民,现在却已经算是这世界上最精锐的战士了,凭着不多的器械箭矢,抵挡几千的辽兵,还让辽兵死伤一千多人。可是终究人太少了,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被杀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