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术,才有如此触体生凉,甚至可以治疗缓解心脏病的神奇效用。
这世上还有活了180岁的人!她十几岁的时候肯定不信……
凉溪沉入梦乡,在柔软舒适的被中睡得香甜,但这世上,并不全都是她这样好命的人。
不过九点钟而已,时间还很早。这座城市中,也并不全都是高级商厦和窗明几净的品牌店,在凉溪这具身体从没有踏足过的地方,夜市正热闹。
潘木将一只棉花糖插在架子上,见衣服摊上来了人,连忙擦擦手,走过去问道:“衣服裤子一律30块,阿姨要哪件?”
他那张凶横的脸,做起生意,竟也能柔和起来。
潘木的小摊生意其实还算不错,他模样实在不像个学生,又在这夜市里打了一场成名之战,也没什么人敢欺负他。加上他一个人管两个摊子,一晚上总有些进帐。学校里的饭比起外面已经很便宜了,他怎么也不至于午饭就用冷馒头和矿泉水来将就。
棉花糖那边的生意更好些,小孩子总是爱这些东西。潘木走来走去的忙活到11点,人才渐渐少了。
在忙碌中过完一天,凌晨1点,潘木开始收摊。没人帮他的忙,摆货、收货、上车,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他自然没驾照,骑着个电动小三轮,回到家收拾妥当睡下,怎么着也得到两点以后了。
或者,更晚。
“儿子!”
远远听到这一声把子念成“灾”音的方言,潘木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去。
他住的地方已经到了,否则潘木真想开得快快的,离这女人越远越好。将三轮车停下,他盯着戳车厢里头几个装衣服的大黑塑料袋子的女人,眼神狠戾,一言不发。
女人肯定是他的生身母亲无疑,旁的不提,那一脸凶相,潘木原来是随了母亲。
这女人个子矮,小小的电动三轮,她要去戳那些塑料袋子,也得踮着脚。但矮并不代表弱,女人身材粗壮,一脸横肉,掩不住的凶相。给潘木那么瞪着,换了胆子小的人恐怕腿都软了,女人却视而不见,只好奇袋子里的东西,三两下就抓破了,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衣服来。
“滚!”
从三轮车上一跃而下,潘木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连妈也不叫,连她来到底是为什么也不问,只有一个干干脆脆的字。
女人也不恼,操着一口方言道:“儿子,你就住在这里呀?是姓柳的给你找的房子,还是你自己租的?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挣了不少了吧?手边有余钱没……”
女人只是问个没完,潘木冷眼瞪着她,二人像归像,着实难以令人看出是母子。
潘木只是沉默,看她的眼神像是对着仇人。女人也浑不在意,一拍那塑料袋子,继续用方言嚷嚷。
“嗨,我知道,你是想挣钱给那姓柳的还!我说……”
咽了一口唾沫,女人又“啪”地一拍塑料袋,道:“儿子,那姓柳的欠你爸的多了,别说是供你上个高中,把他们家的店送给咱们,姓柳的也还不完!”
“你有那闲钱给姓柳的,还不如给你妈我!”女人最后还是惦记着钱。
他今年已经16岁了。从记事开始,心就一遍一遍寒透了,现在再心寒未免过于矫情。潘木面无表情,盯到女人也开始尴尬时,冷然道:“你想和我再干一架?”
女人语塞,笑起来只让潘木更觉可恶道:“嗨,说什么呢?你是我怀了10个月生出来的,生你的时候险些没要了老娘的命。咱们是妈跟儿子……”
女人的手从塑料袋子上移开了,她向路边两栋楼里张望,问道:“你住在哪儿啊?车往哪里停?我给你卸货!太晚了,妈在你这儿挤一挤!”
他让她生的时候,险些要她的命。他让她养的时候,他几回险些没命。这么说起来,到底是谁的问题?
态度强硬没用,怀柔也没用,潘木从头到尾一张死人脸。见女人抓起一个袋子就要从车厢里提出来,他直接伸手夺过,拽得女人一个趔趄。
“啊哟!你还是不是人?我是你妈!”
女人差点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瞪着这从小到大没吃上什么好东西,不知怎么的一股子力气大得吓人的小崽子,破口骂起来,唾沫星子乱飞。
“我是畜牲生养的,肯定不是人。”
潘木无所谓,盯着自己的一车货还有做棉花糖的东西,想自己今天晚上怕是进不了屋,要跟这女人在街上耗到大天亮了。
女人一愣,又骂起来。潘木只是又累又恨。
这么一来他又得搬家了。继续住在这里,他什么都干不了。
他没有租仓库,柳叔叔给他便宜找的房子不小,他的货都能放在屋子里。他住的地方在一层,搬东西也方便。三轮车在外头一停,这地方也不会收停车费。
不过,他现在需要担心,有没有人会戳爆他的车胎了。
他如果不搬家,不仅车胎会爆,批的货还会被偷,搞不好住的地方窗子都被砸破……真像招惹到了一些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