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养贵的心情着实好了不少,出来进去都是熟人,早上起来没事了出去到门上转转,见见老朋友唠唠嗑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精神看起来也不错。老伙计们有阵子没见了,光知道住院了,看见人回来了,八九不离十好起来了,硬拉这要下棋。说句实话,从医院回来养贵就跟个碎娃一样,看见啥都稀奇,一来二去几个小时就晃眼过去了,武军吃了饭早早都过来给打针来了,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一屋子的人都着急的要命,到经常去的几家子都转了个遍愣是没见人影,别提心里面有多慌。
半晌子过去了,院子里面才有了养贵吹呼哨的声,竹叶听见了赶紧跑了出来,没给好话地问着:“你弄啥去了,咋跟个娃一样的不知道屋里头人都在寻你,针不打了吗?”
“对啦,对啦,跟老季在外梁梁井上下了一会棋,多长时间没摸外东西了,没有忍住,这不是回来了吗?”见着自己婆娘这般眉眼,养贵心里头知道没煮下啥好鸡蛋,赶忙笑着回话,“咦,不是说娃娃们都要来,这咱一个人影影没有看见呢。”
“这会子想起娃娃们要来了,你下棋的功夫咱没见想起呢,都出去寻你去了……年龄大了,不知道自己还有病哩,瞎胡跑啥哩,吃饭都能忘记的人。”竹叶念叨归念叨,还不是心里面着急才这般说话,不过看着养贵是个病人的份上到没有数落太多,“行啦,赶紧进来吧,你都不乏人吗?”
“吃了,在老季外哒吃了,不知道为啥早上起来就想去外哒转转……”养贵顺势进了窑,鞋子一脱就上了炕,乐呵乐呵地躺在炕上,正想着啥猛地觉得腔子有些不舒服,手赶紧用劲捂着。
“瞧瞧,看你骚情的好事情,饭不吃,药不喝,针不打,这昨天才出院今天就瞎折腾,来来来,赶紧把药喝了,我这就给你喊武军去。”竹叶刚准备出窑门,微微地听见养贵吭了医生,回头一看手放在腔子上面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上前赶忙取了药,到了水,端到炕边边,碎碎念着。
“没事,没事,喝了药稍微歇一会,这年龄大了还真是扛不住了,小小的病就是过不去……”养贵赶忙打断,缓缓地坐了起来,捂着腔子,摇着头絮叨的说话。
“你以为自己还是十八岁的武养贵呀……”
“嘿嘿……”
老两口正念叨着,院子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三妈,三妈,我三伯回来了吗,我听我对门外人说见我三伯回来了呀……”
“回来了,回来了,武军,赶紧进来……”听着这声,竹叶赶忙出去看看,就是武军,笑着回应,“回来了,跑到外梁梁井上去,谁能想到……”
“三伯,身体有没有啥不舒服的呢?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好好躺着,我这就给你打针……”武军进了小窑坐到炕边边瞅着武养贵,没敢耽搁就赶紧配药了。
“唉……没事,年龄大了,这段时间在医院折腾太久了……”
转眼间,武军给养贵把吊针打上了,院子里头闹哄哄的起来,原来出去寻养贵的娃娃都回来了,竹叶出来看了一下,没有旁人倒没有念传。
“妈,我听后头爷说我爸都回来了……”老四如萍喊着话。
“回来了,这会子正在挂针,狐狸精跑到梁梁井,这一回来就给人出鬼……”竹叶点着头,一边看着娃娃,一边瞅着养贵,数落了半天。
“咋啦?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一听这话,老二金玲赶忙快步上前,问着话。
“谁知道,刚躺到炕上就捂着腔子,瞧瞧外脸色吓人得怕怕……”
“啥?”
姊妹四个听着这话,没敢耽搁,麻溜地进来窑里头,武军问候了四位姐,念着屋里头还有病人就没有多呆,顺门出去回去啦。
说来也是邪门,养贵从昨天到刚才一直都好好的,腔子里头几乎没有啥感觉,这会子有了感觉,吊针打了有两瓶子的时候才缓缓地迷瞪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在做啥梦看起来痛苦得怕怕,看着一众人等心里头揪着。
“对啦,你爸睡着了,你几个到那边要该忙活啥活就忙去吧,这边吊针有我看着哩。”人都呆着这没有啥大作用,反正养贵也睡着了,竹叶催促着叫娃娃们赶紧过去。
到别的小窑能弄啥,无非就是准备着老衣,害怕养贵胡思乱想,还特意给竹叶早早准备了一身,其他的衣服倒还好,棉衣裳倒要提前准备,尺寸啥的都要弄好,要不然到时候就赶不上了。大女玉玲、儿女金玲针线活做得好,自然这种事情姊妹两个齐上阵,老三兰萍跟老四如萍有娃,针线活又不上道,索性就在旁边搭把手,总算有自己的一份孝心。按照养贵之前的心意,希望屋里头热热闹闹的,姊妹几个引着娃娃都来了,心里头再难过从来不在养贵跟前表露,就想陪着自己的爸走完生命为数不多的日子。
第一天安安宁宁地过去了,用药之后腔子里头在没有啥大的剧痛,都是轻微有一些。忽然间天气变化,养贵因着身体免疫力的下降,感冒发烧起来,整个人迷迷糊糊地,浑身滚烫滚烫的,又进入了病态。武军试图给降温,可不知为何用药后温度下降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