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已经才到王家寿宴请桓家人, 这事和坤州知府脱不了干系。
而知府大人这番手笔自然是牵扯到桓家手上的小河岭山。
对方对此势在必得, 然知府因身份不好出面, 如此才让岳家行事。这乃是先头
但桓翕总觉得太急迫了, 怎么就突然有了动作?
想着这些的时候心里一刻都不平静, 桓翕反复让人去王家门前查看,久不得消息,心里越发不安。
王府家主寿辰宴客, 外头停着许多马车轿子,人进人出。府里十分热闹,欢声笑语, 敲锣唱戏,喧闹的声音甚至从院子里隐隐传来。
及至晌午过去,一直等到申时, 渐渐的,王家客人马车离开殆尽, 却还不见桓老爷出来, 桓翕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遂她亲自去了王家一趟。
忍着脾气,问门口送客的下人, 桓老爷可曾出来没有。
岂料那人眼睛朝上,直直道:“什么桓?咱们家可没姓桓的客人, 您莫不是走错了地方,咱们府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桓翕心绪翻涌,直想骂娘, 好歹忍住了,闭了闭眼,回身问过身边的小厮,说,“那张请柬呢?”
下人结巴着回答:“一进、进门就给王家的下人拿了去。”
桓翕深深吸一口气,盯着王家大门口,那里站着的四个下人。
她心说好得很,那就只管等着吧。
于是一甩衣服袖,直挺着背脚下飞快回转身上了牛车,沉声出言:“走,回去!”
仆从道:“那老爷呢?”
桓翕:“回去,我自会想办法救我爹!”
牛车回到桓家的时候天色已全黑,桓翕踩着暮色脚步飞快进了桓宅。
丈夫和女儿没回,周氏还未歇下,内院外院掌的灯还都未灭,门头差了小丫鬟守着,桓翕的牛车一出现,周氏那头就得了消息,立马让人去准备热水热饭。
桓翕一进来先叫了一声娘,周氏起身道:“怎么这么晚,快过来做,累了吧,我让人去拿些吃的,吃些再去歇息。”回头没见着桓翕的,笑问,“怎不见你爹?”
桓翕脸色凝重,出声让屋里的伺候的人退下,才道:“爹爹出事了。”
桓翕没有瞒着周氏,将事情尽数说了。
说王家瞧上了桓家的地抓了桓老爷,她没提小河岭山,这些事周氏本身也并不清楚,说多了怕她更担心。
官府勾结,仗势欺人,普通人只有受着的份。
周氏一介妇人从未经过这样的事,当即吓得脸色苍白,双目无神。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得双眼通红,几欲哭出声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翕儿,不若我回娘家与你外祖母和舅舅讨个主意吧。”
桓翕却立刻否了,“不可,此事不可外泄叫其他人知道,外祖家也行,否则爹就更危险了,娘你听着,定要守口如瓶。”周氏本就心慌,桓翕一副沉稳的样子,她不自觉就听了。
桓翕大拇指放在食指上轻轻磨搓了下,这是她惯常的小动作。
沉思后随后开口,说:“娘,你去将小河岭山的地契找出来予我。”
坤州知府和王大人无非是为了这个。
然他们做法太过嚣张,桓翕之前是有想过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却也绝对不想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对方以势压人,桓翕也不是没脾气。
周周氏带着桓翕去开了库房,摸出来一个箱子,找出小河岭山的地契。
桓翕拿着它,钻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这东西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随后又去查了查买卖交契是怎么操作的,得知是需要去官府做一个交换手续,将上面的户头名字重写,换契,然后盖个官章按印即可。
过程并不复杂。
桓翕心中冷笑,她偏要王家人和坤州知府吃个教训!不然还真以为这坤州府是他们一手遮天的。
不过她的时间不多,桓老爷还在王家,他们是吃定了桓家无顶立门户的成年男子,没把周氏桓翕两人放在眼里,就等着她们哭哭啼啼,拿着地契上门去求。
自古有言民不与官斗,为什么,桓翕嗤笑,斗不赢啊。民同官争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总是要头破血流的。
桓翕去找了一个人。
李昃,当初给他们断金山的人。
桓家家大业大,当初为了那点秘密请来李昃,给他安排了单独的大院落,置办了大书房。
对方也的确是个妙人,从一开始目无下尘到现在乐不思蜀,甚至将将自己家中的藏书都一点一点全搬了过来,打着给桓家三胞胎教书的名头,一旬才回一次家,没有夫人在耳旁苦闷的埋怨唠叨,这李昃一心醉心于学问别提多自在。
而他家中的妻子也一样,李夫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丈夫蹲在家中甚事不做,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事,桓家束脩给得多,她家里日子渐渐好过起来,高呢。
至于丈夫十日方回一次,李夫人完全不在意,她又不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