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门子的新妇人,还盼着夫君在家陪着自己,她只怕李昃不肯出门!
李家夫妇相安无事,李昃就成了李家的常住先生。
桓翕去见了李昃,问他西南如今情形如何,势力如何。
李昃刚来的时候,桓翕对他不甚了解,还以为他是个只会钻研地质地脉的书呆子,后来才发现,这人也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
仔细想来也并不奇怪,李昃年少就考过秀才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蠢人。
而桓翕欣赏李昃的第二点,就是这人直白,对事对人也从不刨根问底。
就如眼下,桓翕问他问题,对方并不反问桓翕为何想知道这个。
而是坐在长案桌上,铺开纸,一边写一边缓声道:“西南境共三地,坤州府、越州府、邺城。邺城在边境,坤州府在其右上,越州府其左上。论兵力,自是邺城最盛,设有都护府,军防营。三府各不相干,自成一派。”
桓翕在这生活了快一年,自己也做了很多多课,亦知自本朝以来,西南向来不容易管治,水深的很,然却不知道原因。
今日提起这些,她便忍不住问了几句。
李昃闻言,停笔,瞥了桓翕一眼。
桓翕以为他不会说了,却转而,李昃淡淡开口:“我朝自□□立朝,及至今朝已过去几百年,如今上头这位乃是先帝第三子,先帝共有四子,当时,只有四皇子乃是故去皇后所出的原配嫡子,据闻四皇子自小天资聪颖,于军事兵法上有极高的天赋,当时在朝中声望极高。西南境自前朝起就不太平,时有反乱,皇上便任四皇子为将军派遣去西南,半年功夫,四皇子便平复了西南,名声更胜,后先帝封四皇子为西南王,让其镇守西南。”
“西南王……”桓翕嘴中琢磨这三个字,忍不住继续问:“那后来呢。”
“后来?”李昃眉尾一挑,反问:“夫人现在可曾听说过西南王?”
桓翕一滞,摇头,“不曾。”不管是她还是桓姐儿的记忆中,都没听过西南王。
果然就听李昃道:“后三皇子继位为帝,传出西南王反叛,后被今上派兵剿杀,西南王府一些倾覆,不复存在。”
桓翕没想到西南这么复杂,按李昃说的,这里还可能遗留有西南王的旧势力?
李昃是除了桓家父女外唯一一个知道桓家那山秘密的人。
桓翕不跟他多拐弯抹角,直接问:“我欲扔了这个烫手山芋,李先生觉得让谁接手最好?”
敢接手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不然就是那害了别人。
桓翕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她选个人两小河岭山给对方,让人家的庇护桓家。
而能不惧坤州知府的势力的,数来也就那么两个。
鉴于自己和邺城的大都护有仇,桓翕下意识就放弃邺城这个选项,只问:“越州府如何?”
李昃体抬了抬眼说:“越州如今的知府,名秦见鸣,此人不显,为人低调。但从越州府这几年被管治得继太平能看出这人是个有手段本事的。夫人不选邺城也好,邺城复杂,别到时候庇护没求到反而惹得一身腥。”
桓翕算了算,从泰安县城到越州的路程大概要三四天时间,但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李昃似知她所想,道:“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即可。”
桓翕没说话,办耷拉着眼睛若有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对着李昃道:“李先生,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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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昃那里出来后,桓翕又回了房。
她要伪造一份地契。
先头说桓翕聪明,这话一点不假。
她更有些小本事,能仿字仿画。
桓翕高考过后志愿填的是国内一所著名的文科大学,选的是文物相关的修复专业。
凡举这一行,跟文物古董打交道的,其一就是鉴,会辨别真假。
桓翕入这一行的领路人是她爷爷,十来岁的时候就入了门,眼里心里见的真东西多咯,真假一过手就知道。这东西磨的就是功夫和经验,等你一眼能看出假东西的时候,也便会懂她假的是如何来的。
桓翕的方向在字画方面居多。
一张地契费不了多少功夫。
等她从房间出来之后,一张新的地契就成了。
契主的名字已经由桓老爷变成了坤州知府。
这张契,无论是从,形迹,字迹,印章……任何一方面来看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除了契户名字。
过了三天,桓翕再次去了坤州府。
这去王家,一路畅通无阻。
桓翕见到了王夫人。
一个神色轻慢眼高于顶的女人。
她懒得多说,只道:“放了我爹。”
那位王夫人却不紧不慢呷了一口茶,嘴边还噙着一抹轻嘲的笑意,道:“桓夫人慎言,可是糊涂了不成,怎地胡言乱语起来。”
桓翕没空跟对方虚与委蛇,她抬首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