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一叠,笔墨纸砚同样少不了。
泰安县里买不到什么好的珍品孤本,还有一些别的比较杂学的书。书肆中卖得最多的就是四书五经和一些热门话本子。
多亏桓家现在来了一位李先生,桓翕买书籍的时候不用再抓瞎,直接让人家推荐一下,女儿还能从那人手里借点书来看看。
她看书一天就一两个时辰并没花很多时间。
上次桓翕提议让桓老爷多买一些人回来,以后可以充作看家的卫兵等。
这不,前两天就给送过来了。
桓老爷从农田里那边抽调出来的五十人,还有一位请来的师傅,姓马,大家都叫他那马师傅。
马师傅有一身好功夫,原是在京城中给一权贵人家当护卫的,后来他一条腿被人打断,治好后却跛了,无奈只好收拾包袱离开京城回了老家。
也不知桓老爷是怎么知道这人的,反正就是把人找了过来签了契,马师傅就成家桓家人。
马师傅教人严格,下得了狠手,没两天功夫就把一群五十人整治得服服帖帖,一个刺头没有。
桓家有个别院,很大,后院一开门就是后山,那一片包括山头都是桓家的。桓翕就把那地方拨了出去,成了那些人白日训练的地方。
马师傅知道这事非常高兴,教那些人拳脚功夫教得更加畅快和得心应手。
桓翕不会真跟个这个时候的三十几岁富家太太似的,整天没事就约着人一起听听戏或者打叶子牌。
她精力旺盛,每天除了看书都会带着丫鬟去别院看人练功。顺便提提意见,加他们怎么列列方队讲讲规矩,怎么执行命令。
桓家这些奴仆人自是都认识主家这位小姐,看见人都是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一个月之后颇见成效,原本只是有一把傻力气的奴仆会打架了,拳脚功夫舞起来像模像样。
桓翕在一旁的高脚椅子上坐着看了半天,一直等到他们休息,才叫了马师傅过来说话。
她拧着眉问:“马师傅,为什么这些人配上武器?长刀长剑都是很好的武器。”
马师傅一个高壮大汉,被桓翕这问题问得一愣,几秒钟后就大笑出声,接着才是摇摇头。
道:“夫人不知道,如今这些东西等闲是买不到的,各地都控制得严呢,去哪儿买谁敢买?不信夫人眼下出去唤一声要买刀,恐怕下一刻就要被官府的人抓去,按照一个造反的名头,便是即刻杀了都无处申冤,所以夫人,以后这些话还是莫要再说了。”
桓翕又不是被吓大的,看别人讳莫如深的样子觉得好笑。
她轻轻哼哼一声,然后拖着长调子懒懒道:“明着不能买,难道暗着还买不成?”
马师傅一惊是没想到一个瘦瘦弱弱的内宅妇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桓翕给人的刺激还在后头。
“按照马师傅的话,这世上人除了官府别的所有人竟是都不会有刀剑了不成?那么,你可知,那些流寇匪贼的兵器都是打哪儿来的?”
悠闲懒散的声音传来,竟一时噎得马师傅说不出话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买不到的东西,就像桓翕刚才说的,明面上不行,私下总能做一些交易。
马师傅只是没想到桓夫人是认真的。
“但是,夫人,我们需要吗?”
不过是在这乡下地方做下护院,怎么会用上利器兵刃。
桓翕听出来了对方话里的未尽之意,一下子笑了,反问:“为什么不需要?”
马师傅说不出话来。
是的,谁能保证一定不需要?他不能。
桓家家大业大,这样一个富户最容易被有心人盯上,若没有丁点的自保能力,只会被人分吃入肚的份。
如今世道早已没那么太平,在京城呆过的马师傅知道得更清楚些。
桓翕也愁,她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是一个试探,不过看马师傅的意思,那些刀枪之类的兵器就算是能买肯定也不好买就是。
更别说桓家一点这方面的关系都没有,她的本意是看马师傅能不能认识什么人知道一些私下的渠道。
马师傅的反应还算正常。
任凭那些男人不会把一个内宅女人的话当真,所以桓翕才会又多说了后面那一句。
后面如果真想买些刀剑兵器来,还得让桓老爷出门说上一说。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桓翕并不是马师傅的主子。
*
天已经很冷了,桓翕回了宅子把身体披风脱下来,立马有丫鬟接过去抖雪,然后挂好。
屋子里烧了好几个炭盆子,一进房里脸上就扑过来一股热气,放下厚重的帘子,挡住外头的风雪。
桓翕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采荷端过来一盆热水让她洗热,又递上一条帕子,桓翕擦干净了才在暖塌上坐下。
采莲来回话说:“太太,老太爷让把东边田地这半年的账本子送过来了。”
桓翕轻应了一声:“知道了,先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