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嘴说道:“其实从搬进这里的第一天,姑娘就说这房间一定要打扫的格外仔细,说是以后要是王爷偶尔过来,让王爷住着最好的。”
赵芳敬很意外:“这是……给本王留的?”
得善忙道:“当然,姑娘念叨过好几遍,这里的桌椅板凳,还有那桌子上的博山炉、净瓶,都是姑娘亲自挑选放置的。”
赵芳敬看向那古雅的博山炉,里头香烟袅袅,怪不得自己从进门开始就觉着身心受用,毫无陌生不适之感,此刻才醒悟,这博山炉里燃的岂不正是自己惯常用的甘松香?
至于其他种种,既然是养真所安排的,自然是照着他的心意来的。
赵芳敬看了半晌,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若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负……”
他并没有说完,眼底微微地潮润起来,只仰身往榻上轻轻地一倒,抬袖遮住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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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养真送了赵芳敬回房歇息,自己同齐嬷嬷一块儿回到内宅,先去探望谢氏。
谢氏也听说了今晚上赵芳敬在府内,她自忖已经入夜,自己的身份又特殊,所以一直都不敢露面。
只是想不到养真跟赵芳敬竟吃了一个时辰的晚饭,谢氏撑着等待,几乎困倦的要睡过去,只听到外头有动静,便知道养真来了,忙叫珍姐请她进来。
养真进门行礼,笑说:“听小红姐姐说太太睡了,本不想再打扰的。”
谢氏俯身握住她的手:“等着你呢。”
从谢氏搬到了这里,养真每日早晚都过来探望请安,谢氏几乎都习惯了,心里自然也更是疼惜。
当下一并在桌边坐了:“王爷呢?”
养真道:“在前面安置了。”
谢氏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问道:“按理说我本该出去请安见礼的,可……又怕不便,所以索性不敢照面,等明日再给王爷请罪,王爷不会怪罪我吧?”
养真忙笑道:“太太不用拘礼,十三叔不是那种讲究礼数的。”
谢氏略松了口气,又说:“王爷不计较是他的大度,我怎么敢就放肆无礼起来?”
养真便又问谢氏身子觉着如何等等,略说几句,便请她安置,才又退出回房。
回到自己房中,养真想了一想,却记起一件事来,不由皱眉。
原来因为程晋臣先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养真本想等跟赵芳敬照面后,要当面问一问他——宁宗是不是跟他提过了要将自己许配给赵尚奕的事。
但是赵芳敬好不容易来了,却偏偏只顾吃饭闲话说笑去了,这种要紧事竟然只字没提,自己是忘了,也不知他是不是也一时忘情没有顾上。
此刻听着窗外的北风呼啸,养真心想:“如果是答应了这亲事,十三叔不至于不告诉我。难道说他替我回绝了?还是说事情难办他怕告诉了我让我忧心?亦或者只是忘了跟我说而已?”
跟皇族牵连不休向来是养真最不喜欢的事情,甚至连提一提都觉着厌烦,只是这件事终究要有个了局才好。
当下在入睡之前便打定了主意,明儿一定得问一问他。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养真起身洗漱了,坐在梳妆台前,问道:“这会儿十三叔起了不曾?”
齐嬷嬷道:“王爷向来没有贪睡的习惯,这会儿又是不在王府,只怕早起了。”
养真道:“叫他们准备香菇鸡汤,再熬点红枣粳米粥……要格外的干净可口,鸡汤一定不能油腻了。”
不妨丽月在旁边听了,便道:“我去跟他们说。”蹦蹦跳跳地出门往厨房而去,养真忙道:“你慢点儿!地上滑!”
隔着窗户丽月笑嚷道:“知道了!”
小雪本在养真脚边上,见丽月跑了,就也跟着颠颠地追了出门去了。
这边齐嬷嬷才给养真梳好了个单螺髻,就听到外头杏儿道:“王爷!”
养真诧异回头,果然正好看见赵芳敬迈步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她坐在梳妆台前,便笑道:“我来早了?”
齐嬷嬷忙道:“王爷快请,姑娘才还问起王爷呢。”
此刻养真也站起身来:“我还想去给十三叔请安呢,怎么就跑过来了?”
赵芳敬在桌边落座:“昨儿来的晚,也没顾上好好看看这宅子,方才在外头转了一圈,索性过来看你。”
养真笑道:“这里只有王府的三两个院子大呢,有什么好看的。”
赵芳敬却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斯是陋室,有养真则灵。”
养真惊讶地看着他,虽知道是玩笑,却仍是忍不住有些脸红:“十三叔!”
赵芳敬咳嗽了声,笑道:“我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丽月忙忙碌碌的不知去做什么,在地上摔了一跤呢。”
养真果然惊问:“可伤到了?”
“幸而没有跌的很厉害,”赵芳敬道:“她还叫我不要告诉你呢。”
“是我叫厨房里熬粥,她自个儿要去传信的,”养真忧心忡忡道:“我叮嘱过让她慢慢的过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