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知一出门,方许二人立刻跑进屋中,方独眼迫不及待问道:“这么快就走了,你们都聊了什么?”
梁冲含糊道:“没聊什么,叙旧呗。”他转向许封釉道:“许胖子,你手底下的星官们,有没有查到江行知与莫聪之间的关系?”
许封釉皱眉道:“你怀疑他与莫聪暗中勾结?”他细细思索半天,道:“之前的谍报你都看过,没有涉及这件事的。而这几日,已经没有星官在幽州查探了。”
梁冲道:“这两人九成九有过勾结。”
许封釉忍不住道:“证据呢?”这不是小事,口说无凭,必须要有证据。
梁冲突兀道:“莫哑巴收买你不成,只能把你杀掉,你最好小心点。”
许封釉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毫不迟疑问道:“莫哑巴?收买我?”他左右看看,屋子里除了方独眼,再没旁人,不信心的又道:“是在和我说话么?”
梁冲好整以暇道:“许胖子,自信点,我是在问你。”
许封釉认真道:“他没联系过我呀,难道说外面传出什么谣言了?”他联想到江行知刚走,想到他对那几名星官做的事,顿时恨恨道:“是江行知说的?他现在又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梁冲拍拍他的肩膀,道:“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随便唬唬你。”
许封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方独眼看不下去了,喝道:“梁冲!你……”
梁冲抬手在半空中向下压,道:“稍安勿躁。刚才我和江行知说,蛮子攻城那一夜,我问莫哑巴为什么要杀他,莫哑巴说,因为收买他不成,只好痛下杀手。”
许封釉眼睛一亮,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在用话诈江行知,于是问道:“他什么反应?”
梁冲道:“他说,这倒是句实话。”
方许二人细品着。江行知并没有否认,而且不管他这句话的真假,单单从他的反应来推测,至少二人有过接触。
梁冲继续道:“蛮子攻城那一夜,江行知与莫聪各自留有后手,你来我往争斗的热闹,在此之后,江南武人忽然撤离幽州,莫聪也动身回建康,甚至于城外十里的北狄大军,也安静下来。”
许封釉频频点头,这些天下来,幽州城的确安静得有些异常。
梁冲接着道:“莫哑巴向来谋定后动,不会千里迢迢跑来,给江行知添点堵就闪人。退一步说,就算莫哑巴一时昏了头,老吴心机似海,也不会让他这么做。能出现眼前局面,要么江行知与莫哑巴勾结在一起,要么建康有一些事,逼得莫聪不得不回去。”
许封釉顺着他的话细细思量,不由道:“最近两封暗门旬报,没说建康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是东西两省军的将领有些调动,二是两年前建康那面造的巨舟,正陆续下水。”
这第二件事,梁冲在过往的谍报中看过。大约两年前,建康齐室开始着手造了不少巨舟,而且是江海巨舟。大周以铁骑雄冠中原,而建康齐室则以水师独步天下。
许封釉琢磨着,又道:“难道东西两省军,打算乘巨舟增援洞庭水师?”
梁冲皱眉道:“巨舟下水的时间,莫哑巴一定比我们清楚,如果建康齐室打算孤注一掷西进攻打,他更应该在建康备战,而不是前来幽州。况且,陈尧青缺少雄才大略,又偏隅江南日久,战意早销蚀殆尽,没魄力去赌国运。”
许封釉道:“江行知与莫聪两人没有共同的立场,出于什么目的会勾结在一起?”他说到此处,摇头道:“现在看来,建康齐室已经和蛮子勾结,草原王帐来势汹汹,江行知城府不浅,不太可能与虎谋皮。”
许久没开口的方独眼,插嘴道:“长安至今按兵不动,或许他们都在等。”
他的话不无道理,几方势力中,大周实力最强。宇文云志迟迟没决定南下抑或北上,仿佛一记没有出鞘的刀,最令人忌惮。
江行知暗中对抗长安,莫聪又是敌方的人,如果真要勾结,那么他两人算计的,只能是宇文云志。
梁冲点头道:“对哦,前几天,我们也在等长安的动静。”
许封釉道:“江行知找上门来,他们等得起,我们可等不起,接下来要怎么?”
幽云暗门损失惨重,十六州又是江行知的势力范围,长安有心无力,封梁冲为异姓王,是想以最小的代价,稳住幽州。宇文云志这一子,能不能收到成效,尚且两说。
梁冲捏着下巴道:“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许封釉道:“什么时机?”
梁冲道:“跑路的时机。”他一拍大腿,道:“没错,现在赶紧收拾东西,跑。”他看向二人道:“你们要不要一起?”
许封釉拿捏不准,问方独眼道:“他是认真的么?”
方独眼只轻轻问了三个字道:“为什么?”
梁冲咳嗽一声,道:“我这次归来呢,真的是为了看兄弟一眼,该见的都见了,不该见的也见了。而我留在这里呢,是等呆头鹅的反应,长安的鸿雁传书你们瞧了,他要把我架在火上烤,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