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有所思, 睡后有所梦。
生活不易,洛修斯吃完早饭又躺回去睡了一觉。
然后做了一个相当可怕的梦。
睡到一半,洛修斯在梦中醒来, 感觉自己被锢住了手脚——他知道这是梦,所以洛修斯在审视他在做什么梦。因为梦是他一部分意识的延伸,或许并非与他的意愿相符,但也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身后有谁拥抱着他,洛修斯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不是洛修斯的躯体, 是他原本的模样。
有一双手围着他的肩膀, 指甲微尖利——洛修斯依稀分辨出那是堕天后的萨泽杜斯的手。
为什么会梦到萨泽杜斯?
洛修斯要转过身去看萨泽杜斯, 却感觉肩膀上垂落下来一绺卷发, 冰凉的指腹抚摸过他的脖颈,卷发的冷血造物只有奈亚拉提普。
梦与现实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梦境不会有现实那么健全——
洛修斯一会儿感觉好像自己看得见到底在发生什么事,一会儿却又像瞎子聋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有触觉还在工作,甚至超负荷工作到了过于敏感的程度。
然后腿上一重。
他坐着, 不知道坐在哪儿, 伸直着双腿,大腿上轻轻坐上来一个少年, 捧着他的脸, 在瞎与不瞎的间隙之中, 洛修斯看见一双蓝紫色的眼睛, 明朗得像正午的阳光。
左手被拉了一下, 是凉的。
右手也被拉了一下,是流淌着发烫的血液的造物。
洛修斯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他感到不安而且紧张。
这个梦境仿佛在提醒他在人间逗留的时间太久了,他该回到天堂去以另一个身份去做另外的事了。
他看向左边,看见白得仿佛会消散成光的精灵向他安静地弯了弯嘴角,用一种驯服、乖巧的姿态用脸颊蹭过洛修斯的手心。
然后洛修斯的双眼被蒙住了,是右手边的造物,手掌带着温热的体温。
在他耳边呢喃:“别看别人,塞莱斯廷,和我回去。”
洛修斯拿开那只手,看见弗拉德那双转动着金轮的海青色眼瞳,映着洛修斯现在的面容,洛修斯似乎在更深处看到一片无垠的黑暗。
奥尔丁正在向洛修斯走来,他一丝不苟地穿着军服,单膝跪在洛修斯身前,神态肃穆,嗓音里却带着点漫不经心:“我听从您的奴役,我的……主人。”
在远处,洛修斯看见了最后的缪金。
他冷漠地立在一侧,披着黑斗篷,对洛修斯视而不见,只在洛修斯看向他时才似有所感的转过头,咧开嘴,森然而恶劣地向洛修斯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很重的笑容。
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利指刺进洛修斯的肌肤。
明明是原本的模样,却因为梦境的荒诞不经还保留着洛修斯的特征,被划破皮肤流出红血来,沾染在白色长袍上。
奈亚拉提普的手指抹掉了那一点点血渍,语调懒散:“您愿意爱谁呢?”洛修斯看见奈亚拉提普将指尖含进了嘴里,说,“我想至少不会是让您流血的萨泽杜斯。”
话音一落,振翼声响起,漆黑的羽毛向下落去,在落地前消散不见。
洛修斯以为萨泽杜斯不会开口。
可他听见萨泽杜斯轻声问:“谁会合你心意?”
这个梦真是太莫名其妙而体验糟糕了。
还没等得及洛修斯回答,忽地他被推倒了——他也分辨不清是谁推的他,眼前一片黑暗,只听见隐隐约约“喵”的一声,身上一重。
然后洛修斯就醒过来了。
胸前趴着提前睡午觉的缪金二世和它的一只稍微瘦一点点的黑猫小伙伴。
洛修斯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窒息的感觉。
二世该减肥了。
一双修长的手体贴地将二世抱走了,以二世几十磅的秤砣体重,却像一只真正的小猫咪一样托着肚子被稳稳托走了。
“它不喜欢龙族,所以我将它带回来见您了。”奥尔丁放下二世,“它喜欢亲近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