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饭吧。”
影俾抬起头,见安歌睁大了眼睛,刘异和刘夫人也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禁脸颊一红,像是第一次出门的少女,扭扭捏捏地坐上了桌。
两个老人相视一笑,连连给她夹菜,搞得影俾更加羞涩。
刘夫人吃得很少,刘异则在军中养成了狼吞虎咽的习惯,两个老人很快便放下了碗筷,倒是三个少年还在风卷残云。
“哎,多好的孩子啊,这是饿得惨了,老爷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们住在杨家呢……”
看着他们的模样,刘夫人一阵心疼,不知不觉又开始埋怨刘异。
刘异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规矩啊夫人,要是这小子不回杨家,那些个御史言官能绕得了他?”
杨夫人冷哼一声道:“我不管,这些孩子我看着喜欢,打今儿起,他们就住在这,这便是他们的家!”
刘异笑道:“我是没意见,不过你总得问问他们呐。”
说着,二老都朝徐锐望来。
徐锐正啃着一块排骨,听他一说差点噎着,再看刘夫人那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鼻头竟有些发酸。
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自打见到刘夫人的第一面,从踏入刘府的第一步起,他就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幸福,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徐锐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郑重地朝二老拱了拱手道:“多谢将军、夫人,不瞒二老,小子现在已是无家可归,承蒙二老收留,小子感激不尽!”
刘异老怀大慰,正想说话,刘夫人却已经来到徐锐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傻孩子,说得什么话?伯伯婶婶这辈子都没有一儿半女,老爷刚刚跟我提起你们时候,婶婶便喜欢得紧,巴不得你们立马就能来,现在你们来了,婶婶别提有多高兴。
你们记着,从今往后这儿便是你们的家,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不用藏着掖着,都告诉婶婶,婶婶让老爷为你们出头!”
这话听着就像在哄三岁小孩,可却是头一次有人同三个少年讲起,就好像漂浮的浮萍终于有了依靠,不知不觉,三个少年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这便是有人疼,有人爱的感觉么?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呐。
徐锐在心里开着自己的玩笑,顺手抹掉眼角的泪花,觉得这样便不会因为让人看出心声而尴尬。
大概是受到他们的感染,刘夫人也落下泪来。
她抓着徐锐的手道:“好孩子,你放心,明天婶婶就去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咱家的孩子生得俊,又有才,哪个姑娘要是能嫁给你,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原本徐锐还在感动,但一听这话,立刻想起今日在长兴道场门前的恐怖一幕,身体就是一僵。
刘异对徐锐今日的壮举也是有所耳闻,一听这话顿时一脸坏笑地望着他。
徐锐连忙道:“婶婶,我还小,不着急吧?”
刘夫人刮了刘异一眼,恨恨道:“什么还小?别听你伯伯胡扯,你都十六了,你伯伯十六的时候早都娶了婶婶,你别害臊,婶婶一定给你找个好姑娘。”
徐锐一脸坐蜡,求助地望向刘异,刘异也不好再捉弄他,便对刘夫人道:“好了好了,孩子们第一天来,住的地方还没收拾呢,你成天瞎扯什么?”
刘夫人一愣,连忙擦掉眼角的泪珠,笑道:“看我,一着急都忘了这事,婶婶现在便去给你们收拾屋子去,都是最好的房,早该有人住了,来姑娘,跟婶婶一起去。”
说着,刘夫人去拉影俾,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时,影俾浑身一震,本能地想要将她的手震开,可看到徐锐冲她微微点头,影俾微微一愣,便由着夫人抓住,乖乖跟她出了门。
“我也去帮忙……”
安歌很有眼力,一见夫人与影俾出门,便知道刘异应该有事要与少爷谈,连忙放下筷子,跟着夫人和影俾去收拾住处。
等到他们都离开,饭堂里只剩下刘异与徐锐两人,刘异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今日之事,你做得太过了。”
刘异凝重到。
徐锐一愣:“你说长兴道场?”
刘异点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长兴道场里大出风头,消息刚刚传来,圣旨后脚就到。”
“什么圣旨?”
徐锐沉声问到。
刘异道:“自然是奖拔北武卫的名单,此次圣上要用北武卫为班底重建京师十二主力,上到副帅,下到小兵都会重用,可第一批封赏的名单里却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