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便可趁机破城,最多慢上半个时辰而已。所以,对我来说,在你们从天而降的那一刻雨山关便已经被攻破了!” 梅闯瞳孔一缩:“如此说来,我前锋营五百勇士不过是你攻破雨山关的一枚弃子,是也不是?” 徐锐略一犹豫,又点头道:“我虽无弃子之心,不过你硬要这般理解也无不可。” 梅闯冷笑:“好,承认就好,为破一个小小的雨山关,你不惜故意派我五百壮士送死,更可恨的是,我前锋营勇士铮铮铁骨,为国尽忠,你却故意刁难,让他们死不安息! 今日拼着这条性命不要,老子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决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梅闯提起钢刀,冷冷底喝。 徐锐却是眉头一挑,冷笑一声。 “讨公道?你也配?” “你说什么?” 梅闯怒不可遏,提起钢刀作势欲砍,周围的亲卫见状连忙将他死死抱住,这才勉强拦了下来。 这一幕吓得曹公公脸色发白,可徐锐却面不改色,又是一声冷笑。 “好一个梅大将军,不但将自己之罪推诿他人,现在还想杀人灭口吗?” “放屁,老子行得正坐得直,何罪之有?你以为胡诌两句就能过关?” 徐锐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梅闯目光一凝,脸色越来越冷。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大罪在身却不自知,还敢大言不惭何罪之有,简直愚不可及!” “你……” “你什么你?难道是我徐锐将北武卫五万大军带到这决死之地的?” 此言一出,梅闯忽然一愣。 徐锐却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继续说道:“便是你们这些庸官熊将无能,才中了人家武陵王的圈套,带着这五万将士一头撞进南朝的重重包围,要说害死五万大军的,难道不是你们这群爱兵如子的将军?” 梅闯浑身一震,立刻就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长着大嘴瞪着徐锐,模样好生滑稽。 徐锐冷笑道:“你以为我稀罕在这里殚精竭虑,狐假虎威?有这点时间睡个懒觉不好?还不是给你们这帮蠢蛋擦屁股!要是没有我,你早在沂水一战就已赎罪,还能在此大放厥词? 拜托你用用脑子,好好想想,大军晚走一刻,就多一分被追上的危险,而一旦在行军途中被黑旗军追上野战,五万北武卫还会剩下几人? 还有,今日万里碧空,四野无风,一旦点火烧尸,敌人在数十里外便能看见滚滚浓烟,到那时白痴都知道我大军所在,攻克雨山关还有何意义? 难道你想让将士们的鲜血白流不成?” “我……” 梅闯愣了好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可是却没了后文,像个白痴一样望着徐锐,不知该说什么。 徐锐叹了口气:“梅将军,慈不掌兵,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们身边就是五万北武卫将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谁也不比谁低上一等。 可打仗就得牺牲,就要死人,我用你前锋营五百勇士的性命,保住了这五万大军的生机,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作为一军统帅,如果你真的爱惜士卒,那就应该时刻保持清醒,永远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否则便是草菅人命,虚情假意!” 说完这番话,徐锐再不理他,转头钻进了曹公公的马车。 曹公公的脸色早已恢复如常,自打来北武卫当这个监军,他就没少受那些臭军汉的鸟气,看着徐锐臭骂梅闯,心中自然大为畅快。 “小子,没想到你的口才也这般了得,倒让咱家想起朝堂上那些颠倒黑白的御史言官,嘿嘿,今后你若是不想从军,去御史台谋份差事,怕是也能声名鹊起。” 曹公公拍着徐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徐锐朝曹公公拱拱手,心中余怒未消。 他倒不是生梅闯的气,这家伙虽然笨了点,但是能豁出性命为士卒出头,也算是个不赖的将官,真正让他生气的其实是杨渭元和刘异。 “我说这两个老狐狸怎么突然勤快起来,各自去忙,都不支使我了,原来早就料到梅闯会来,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徐锐嘀咕一声,越想越气,干脆觉也不睡了,从曹公公的马车上跳将下来,怒气冲冲地去找那两个老狐狸理论。 曹公公看着徐锐气呼呼的背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也有被人整的一天?有意思,真有意思。” 另外一边,梅闯被徐锐一番话说得如遭雷殛,脑袋乱哄哄地愣了很久,等他清醒过来,曹公公的马车早就驶出老远。 周围看热闹的士卒们瞧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几个亲卫甚至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 梅闯面红耳赤,不得不承认徐锐说得的确有些道理,可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浴血奋战,怎么就成了戴罪之人? 这小子真是个妖孽! 他又气又急,一拳锤在地上。 “将军何必如此,那小子狐假虎威,小人得志,就算老天不收他也总有人要收他,我看他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梅闯身边突然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白虎营的千户韩百行。 韩百行原本来中军办事,恰好看到梅闯被徐锐臭骂的一幕,心道此乃天赐良机,刚好利用两人的矛盾来做点文章,于是便上前安慰了一句。 谁承想,梅闯正在气头,一听此话顿时变了脸色。 “闭上你的狗嘴,他死了大军怎么办?我看那小子说得没错,就是有尔等这群庸官熊将,才会将我北武卫五万大军带入死地,到头来还要我前锋营的将士用命来给你们擦屁股,哼!” 怒斥韩百行一句,梅闯胸中闷气消散大半,昂起头颅,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