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去见兰妃娘娘,但有一点,我需要等我承福宫的总领太监回来后一同前去,深更时分,更是要多加注意,另外,我既是决定了要去,自然也是要正大光明的去的,如若走漏了风声惹来兰妃娘娘不快,还请大人代我陈说。”
离牧了然一笑,“小主是不信任微臣?顺公公一时半会子的是回不来了。小主不必担心,微臣自会以人头担保,绝不让小主受丝毫伤害,在微臣心中,小主便似降落凡尘的谪仙,高贵、优雅而不可亵渎。”
离牧灼热的目光扫在我的身上,那双眸子里渐渐开始诉说不寻常的感情,‘凡尘的谪仙’……天啊!不……他一定是疯了……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衫,不知是忧心夜晚的丝丝冰凉还是欲要掩藏内心的不安。
长叹一声,我扶过春儿,“走吧。”
月色胜雪,蛙鸣莺啼。
丹阳殿通往宫门的甬道上犹显暗淡,借助月光,我乍然看到,我的宫人,俱是瘫倒在地,间或分布,横七竖八。
“这…问竹…醒醒,月到…风来…你们…你们都醒醒呀!”
奈何我竭力的呼喊,侧卧在地的宫人们都没有任何颤动,我一瞬间,只觉天地黑暗,头晕眼花,屏气,我大着胆子将手伸到问竹脸旁,还好,通体温热,鼻息尚在。
稍稍缓了缓,我甩脸看像身后不言不语的离牧,咬牙切齿,道,“离牧!这是怎么回事!”
离牧那一张无比镇定的脸,让我现在犹想赏他一顿板子!
“回小主,微臣为免事情复杂,点了几位宫人的睡穴,小主不必担心,两个时辰后,他们便会自行恢复。请小主快走吧!”
“离牧你……”
春儿箭步上前,扶起几欲昏厥的我,在我手臂上用力掐了一记,轻声道,“小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点点头,起身,凄冷道,“如此,我还要多谢离大人为我的周全费尽心思了,请吧离大人。”
月华连昼色,灯影杂星光。
子时,蕖芙殿。
“嫔妾参见兰妃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莆一进殿,我便瞧见兰妃低着头借烛光摆弄着些什么。
“妹妹起来,来!来!瞧瞧这个,今儿皇上遣图公公拿来的,说是诘康可兴这玩意呢,叫‘金叶子格’,来瞧瞧……”兰妃心情甚好,注意力也未曾因我的到来而从烛下之物移开,只是听及我的请安后,遥遥地招手唤我上前。
我拾步而上,走近,看得烛光下,兰妃正在拾掇绯色雕嵌丹曦檀木桌上一张张状似膳牌的纸片,那些纸片上的画有的极似浸了墨色的冬梅,有的极似宫嫔们佩戴的流苏宝,红黑两色相间其中,样子很是别致。
瞧兰妃一脸喜色,玩的不亦悦乎,我实有些迷惑了起来,今夜,已经确实是兰妃相邀了,但,是为何事呢?离牧不是说兰妃有秘事邀我详谈么?
“娘娘深夜相邀嫔妾,是有何急事么?”我随翠儿的指引,于桌前兰妃一侧坐下,怀着探究的心思,柔声问道。
兰妃犹自忙碌的素手乍然停歇在半空,五指稍稍一松开,那本被拿在手里的纸片便如秋风扫落的树叶般打了几个优美的旋转,而后安静的躺在了檀木桌上。
兰妃不再畅笑,挥了挥锦帕,示意翠儿收拾桌上的物什,翠儿那边忙计着,这边兰妃拉过我的手,眸光依旧定在那些个黑红纸片上,静呆了一会儿,才说道,“妹妹左右还是来了,本宫还怕离牧请不来妹妹呢,今儿这么晚了,本也不想打扰妹妹休息的,可发生这样的事儿,本宫也只能深夜麻烦妹妹了。”
兰妃说罢,摇摇头,长叹一声,“唉……”
我被兰妃这话说的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娘娘,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难道与嫔妾有关么?”
兰妃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也算是也算不是。”
我不解,“娘娘,嫔妾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什么是‘也算是也算不是’?那究竟是是还是不是呢?”
我这一问,明显的,手上随即传来了更为绷紧的触感,是兰妃加深了握住我的力道。
“妹妹……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本宫就不同你多饶关子了,这事儿,说开了,本是关乎良嫔的。”
杨姐姐?!
我惊讶的看着兰妃,她报之于我一记笃定的眼神,继而幽幽说道,“那日,丹阳殿喜贵人撒泼一事儿后,我就长了心思,刻意留意了良嫔,这几日,虽没有被我发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良嫔在还是德仪时,却根本不会像如今这般,竟是袒护喜贵人,今日,你与藜嫔跪安后,皇上又在本宫这里留了半个时辰才回去,这半个时辰里皇上尽是在与本宫说良嫔如何贤惠,言外之意,颇有些想要良嫔与我同摄六宫的意思,妹妹,本宫不是担心权力动摇,本宫有自知之明,这摄六宫的权力迟早有一天本宫得交出,皇上现今不立后,但总会立后,所以,本宫从不为这权力留恋,本宫现在忧心的是,良嫔,她的心思,是不同于往日了。”
兰妃的话俞说俞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