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说罢,姐姐就由小顺子去送出了承福宫。
我送姐姐出殿后,回身嘱咐春儿,叫她等小顺子回来后便自去歇息就好,她颔首答应着,随后服侍我准备安歇。
忽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哒哒……’的声响在这暗夜里越发显得惊悚万分……
“谁?”我与春儿背对着来人。
此人竟是好大的胆子,深夜也敢潜入宫嫔的内殿。能避过护守宫门的侍卫,想来必是习武之人了。
春儿一双手紧紧抓着我,从手臂间传来的力道忽强忽弱,微颤的触感提醒着我她此刻有多害怕,我其实也一样,进宫三个月,哪里出现过这种情况,我卯着劲,极尽自己的冷静,却依旧难掩慌乱的厉声道:
“尔一男子,擅自漏夜入我寝宫,该当何罪?赶快离去,在我未曾瞧见你本来面容之前,我可以不追究你的不敬罪名。”
身后寂静如厮,我的话如同淹没在波涛中的浅流般空荡的只在内殿里回响,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书桌上,刻漏一滴一滴卖力浮走着,空气随之一分一秒慢慢地凝结。
半晌,听得衣衫一阵摩擦,我心一紧,身后人要做什么?我的顺子,又怎么还不见回来呢?
突然,有利刃相互碰撞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单膝跪地的行礼,“微臣鲁莽,惊吓到了小主,还请小主恕罪。”
好是陌生的嗓音,我大了大胆子,扶着惊慌未定的春儿,转身,看向来人,乍看到他的脸,又不由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但确也不识,“你是?”
“回小主,微臣是兰妃娘娘宫中的侍卫,奴才奉娘娘之命,请小主即刻前去蕖芙殿。”跪地之人细细说着来由。
“哦?”我扭头瞧春儿,她也同我一样满面的迷茫。
“大人先起来,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回小主,微臣离牧。”
离牧?我的确不识,而兰妃也不曾提起过。
“这位大人,你说你是兰妃娘娘遣来的,我们就会相信么?单凭你一面之辞,又是这时辰,恐怕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家小主怕是不能跟你走这一趟了,如若真是娘娘相邀,那还是麻烦大人去请翠姑姑来传话吧。”春儿倒是在宫中见识多了,知道为我分担。
离牧见春儿如此顾虑,而我自然是赞同春儿的说法,“春儿所言极是,离大人,况且深宫内闱,大人身处我的寝殿,多有不便,大人还是请回吧。”因为心里已是想好,怎么也不会跟他前去的,我索性回身,下了逐客令。
“小主!”离牧低呼一声,又是跪地,“小主,今日在蕖芙殿,您没有见过微臣么?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主啊,娘娘实有秘事邀小主详谈,夜深,翠姑姑前来势必会带着奴才或者侍卫,太过招人注目,所以,娘娘才派了微臣前来,故,微臣来时,有些不太光明,越墙而入了。”
我复又转过头,这一次,我推开了春儿的侍服,一步一步以离牧为中心踱着,窗外漆黑一片,间或可以听到池塘蛙鸣与夜莺的声声欢歌,如此,没有半个人头攒动的静谧夜里,谁又会想到,现在在我丹阳殿正上演的这一幕奇怪的景象呢?
好他个离牧,竟还是翻墙而入,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审视他,原来,今儿,在蕖芙殿见过,怪不得会觉得眼熟。
“离大人,我暂且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也暂且相信你是受兰妃娘娘所命,但,如此漏夜时分,我一介宫嫔就这样随你出宫,恐不太妥当啊~~~”我曼声说道。
“小主自可以考虑,微臣这就去外殿等候小主……”离牧说罢,不等我吩咐便是起身往殿外走去,我倒有些对此人侧目了。
“离大人如今倒是不担心被人瞧见了?”我讽刺道。
离牧轻笑,黝黑的面色上带着一丝狡黠,“小主多虑了,微臣殿外静候小主。”
我再没有多言,任由他往外殿走去。
此刻,内殿里灯影幢幢,映着投窗而入的皎洁月光,在地面上,清晰的映射出了满殿的斑驳,朦胧中令人有种难以明状的燥动,一时间,我内心蹙然地不踏实起来。
“春儿,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春儿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恐惧,眉头也已是舒展开了,“小姐,看样子不像是假的,要不,咱们去瞧瞧,小姐你怎么也是个小主,谅也没人敢打您的主意,或者,等顺公公回来咱一起去。”
春儿状似轻快的说着,可我怎么看,她周身都像是散发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息。
我无奈,听罢,只是冷眼向外殿瞥去,离牧负手着一身官袍傲然孑立,胸前的豹子图案在夜色下更是显的分外狰狞,看样子,我不去他便是不走了,这样耗着,传出去与我名节也实在有损,很难想像,沂徵届时又会如何地攻诘于我。
“我想也是,走,咱们去瞧瞧,兰妃兴许真的有事儿。”
我几乎是挤出的一丝笑意,略
整了整仪容,让春儿随我一起踏出内殿。
“离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