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幸好来得及,瞧许恒的模样,应该还未进屋审讯。
“风夫人,皇上说了,未免室内人多空气污浊,宫女太监一律需得在外候着。”
前头引路的寒竹于主屋房前站定,语声不冷不热道。
“姑娘……”
“你就在外候着吧!”
吩咐完金粉,颜菖蒲便身姿轻盈的步入室内。
与外头的刺骨寒冷相比,室内倒是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想来应该是给公孙蓉儿安神定惊用的。
主屋分内外两室,用帐幔隔开,透过薄薄的九重纱帐,隐约能够看见内室床榻边坐着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从其装束来看来,应是薛谨之无疑,公孙蓉儿则靠在其胸膛上,断断续续发出嘤嘤的哭泣声,闻着好不让人心酸。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十指交叉摆于右侧腰前,双膝微微弯曲,颜菖蒲语声略微有些暗沉的行礼请安道。
“免礼。”
听得内室响起薛谨之略微有些沙哑却威严的嗓音,颜菖蒲的心突地像是被蜂蛰了似的,火辣辣的疼,猛然间觉得薛谨之的心又与她远了许多,唇角不由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原来,在薛谨之的心目中,她与旁的妃子无异,皆不过是传宗接代罢了,怕是她那可怜的孩儿是要白白夭折了。
随着一阵悉索声的响起,垂着的帐幔被人掀开,内里步出一名唇红齿白的太监,颜菖蒲记得清楚,正是公孙蓉儿身旁的小柱子。
“夫人,皇上有请夫人进去说话。”
与寒竹的趾高气扬、气势凌人不同,小柱子毕竟在宫中摸爬滚打了多年,自然也就沉稳老练的多,面上的笑意恰到好处,说话语气更是客气又不失礼数,然颜菖蒲心下知道,似小柱子这般的人才是最难缠的,相信公孙蓉儿也定是将其视为心腹了,否则又怎会让他近身伺候呢?
浅笑颔首,静静的步入内室,少了纱帐的遮挡,公孙蓉儿憔悴的容颜一览无遗,颜菖蒲眸露心疼之色,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旁,未语泪先流,哽咽道:
“姐姐,究竟发生何事了?”
欲言又止的瞧了眼惺惺作态的颜菖蒲,眸中闪过厌恶之色的公孙蓉儿将脸再度深埋进薛谨之的怀里,只是嘤嘤哭泣,不曾吐出只字片语。
“谨哥哥,蓉儿姐姐究竟怎么了?”
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颜菖蒲双眸雾气氤氲,小手紧紧的抓住薛谨之因绣有龙纹图案而显得有些粗糙的袖子,语音颤抖的问道。
闭了闭略微有些干涩的双眼,薛谨之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有力的大手轻抚着公孙蓉儿的不时抽搐的背脊,嗓音有些嘶哑道:
“子儿,你蓉儿姐姐的孩子没了。”
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颜菖蒲伸手便要往公孙蓉儿的腹部摸去,却被公孙蓉儿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住。
“皇上,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给臣妾的孩儿做主啊!”
从小到大,公孙蓉儿给人的感觉总是文静贤淑,即便遇到天大的事情,也能沉着应对,似眼前这般疯狂,甚至可以说是歇斯底里之态,颜菖蒲还是初次见到,本以为自个心头会有报复的快感,却不料惆怅更多一些。
“蓉儿,别伤心了,朕自会给你个公道的。来人,继续将院内的奴才给朕一个个叫进来。”
神色阴鸷,眸中怒火狂盛的薛谨之一边出言安抚公孙蓉儿,一边朝外室冷喝道。
不知所措的颜菖蒲在薛谨之的示意下,坐到近旁的一把交椅上,双手交叉塞于袖中,暗自极力稳住狂乱的心跳。
瞧着薛谨之今日的架势,怕是要追究到底了。这也难怪,前些时候,她小产落了胎,而今皇后也没了孩子,若是再不整治,他定是怕这皇室会绝了子嗣,难以对历代先皇交代了。
就在颜菖蒲惴惴不安之际,小柱子怀里抱了个透明的器皿,自其眼前经过,虽是短暂一瞥,却也惊得她顿时面上失了血色。
只见器皿内盛着一些透明的液体,在液体的包裹中,是一具浑身血红,皮肤通透的婴儿,模样极其狰狞恐怖,显然是在死之前受了不少的罪。
后脊阵阵发寒的颜菖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情不自禁的念了几声佛号。
一个又一个的太监和宫女被传入房内,问过之后,无比吓得三魂失了七魄……
一个又一个的太监和宫女被传入房内,问过之后,无比吓得三魂失了七魄,出去之时,皆是手脚哆嗦,双目无神,怕是定要好几宿噩梦缠身了。
“许恒。”
听到小柱子喊许恒的名字,颜菖蒲的心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拢于袖中的双手暗握成拳。
瞧着适才审讯的阵仗,依着许恒那胆小怕事的性子,怕是什么都会一股脑的往外说,毕竟,有时候身体上的折磨并不可怕,内心的恐惧才是足以毁天灭地的。
怎么办?怎么办?假如许恒当真招架不住,究竟该如何行事?
正思量着应